“你!”看着他那怂样,肖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像个什么样子?传出去也不怕给公子丢人?”
那人见肖越收回了手,总算是放了心,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队长,花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要知道,习武之人首要的就是保护住自己的罩门,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伸手就打脑袋,不让人还手还不让人躲的么?”
“哟呵!你的意思是……你还想躲来着?”肖越挽起袖子,大有他敢点头就弄死他的架势。
那人讨好地“嘿嘿”两声:“队长啊,我也没这么说啊,这不是……您打人有些疼么……”
肖越眼睛斜过去一扫:“哦?怪我咯?”
那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怪我怪我,都怪我,怪我学艺不精不抗打。”
肖越点点头:“嗯,不错,能及时准确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样,为了弥补你的不足,我特意批准你,从今天开始,每天的训练翻两番。”
“翻翻翻翻……”那人没反应过来,舌头都打结了。
肖越漫不经心地说道:“没那么多翻,只有两番,你要是喜欢多翻翻我也可以满足你。”
那人一听完,脑袋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没有……”
肖越再次点点头:“嗯,那就这样。现在,你给我仔细说说马车的事情。”
可是那人却又支吾了起来:“这个……”
肖越本来已经竖起耳朵准备听着了,结果却什么都没听到,当下真发火了:“周桐!有什么说什么,你作为一个暗卫,如此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你还算得上个合格的暗卫吗?你再如此下去就给我回去重新锻炼!”
周桐一听就急了,重新锻炼?开什么玩笑,他是用了多大努力才从那种地狱式的训练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暗卫的,重新回炉的话要接受的训练可不是翻两番那么简单,至少也要二十番,那简直是要人命啊!
不不不,他绝对不能被送回去,就算他没有死在那非人般的训练之中,他也会在同僚兄弟们的嘲笑揶揄之中羞愧而亡,不不不,那样太丢人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落到那种地步。
这样想着,周桐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郑重地行了个武者之礼,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说道:“回队长的话,今日午后在锦绣阁门口经过了多辆马车,粗略估计有六辆,其中一辆蓝『色』批缎马车颇为富贵,两辆稍次,其余三辆皆为简易木篷车。”
肖越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可有那一辆是公子看见后有些不对劲的?”
“不对劲?”周桐一愣,随即转过头与另一同伴交流了一下眼神,只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
周桐认命地低下头认错:“属下不知。”
这也难怪了,这些暗卫虽平常都是轮班埋伏在景浩尘身边,但是以前景浩尘都是不喜欢身边有人监视的感觉,虽然事实上并不能感觉出来,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人,放了人在周围自己总归是知道的,所以并不喜欢让他们跟着。一直到了今年端午过后,景浩尘才开始每日让他们跟着两人,顺便还有几人被派去跟着小雨了。
然而在锡城这个天高皇帝远,一无战『乱』,二无祸灾的地方,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再者他们身为暗卫,是负责景浩尘的安危的,他们所经历的训练,一则是训练他们的忠诚,二则是训练他们的武功以及对危险的判断。
至于景浩尘的不对劲,这个要怎么判断?这个他们可不懂。
如果说怎么从一个人的行动表情上来判断这个人是否受伤,或者说是否有病,以及武功修为如何,他们自然是能够判断一二的,但是,这个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景浩尘没有受伤或者生病之类的啊?
再说了,看见了马车怎么就能受伤了?那样的话,那辆危险的马车他们绝对是会提前挡下来的,然而并没有啊!
周桐是一脸懵『逼』的,他一起当值的兄弟也是茫然的。
看到这个情况,运气不佳被景浩尘派去查马车的岳青可是急坏了。
“周桐,你再想想,你再想想啊!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啊?”
周桐在肖越面前怂,在岳青面前可不怂,一听到他这问题,立马就抬起头来:“怎么,你这是怀疑我了?你要不信我的话你大可自己去查啊,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岳青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分明就是不放心我,你……”
“够了!”肖越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二人立马都噤了声。
“有时间在这里斗嘴,怎么不把这功夫花在正事上?”眼光一横,几人当场都绷紧了身子,丝毫不敢放松。
“周桐,杨天,你们两个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想到了随时告知我,岳青,你跟我来。”说罢一甩手就离开了,岳青不敢迟疑,赶紧跟了上去。
“岳青,你现在带着两个人到锦绣阁去问一下门童及伙计,在公子出门时有没有看清那几辆马车的样子,最好能问到车上人的身份,能问道长相也好。另外,天亮之后,附近的摊贩和走夫也不要错过。”
肖越有条不紊地一条条吩咐下去,岳青都一一应下了,随着肖越的一挥手,岳青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肖越『揉』『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那一弯月牙,忍不住嘀咕道:“公子你到底是见到什么了,反应这么大,总不至于见到兰心姑娘了吧?”
肖越扁扁嘴:“怎么可能呢,那兰心姑娘都消失了半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说了,要是见到了兰心姑娘,公子你怎么会不追上去呢。唉……”
肖越很想现在就跑到景浩尘面前去问个清楚,但是现在景浩尘的情绪不太对,他倒是不太敢上前去。不是害怕被景浩尘责罚,而是不想去触碰景浩尘不舒服的地方。
景浩尘现在的样子,很显然遇上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若是贸然上前就提,万一惹了景浩尘更加烦闷可怎么好呢?
这样想着,肖越忍不住使劲『揉』了一把脸:“烦死了!回去睡觉睡觉!”
而小榆子这时候还站在景浩尘的院子里,望着肖越离开的方向干瞪眼。
“这个死肖越,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这么久,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小榆子简直气死了,“就这么突然间离开,也不说一声去哪儿,也不说还回不回来,我这到底是要等他回来跟我说事情还是直接回去歇着呢?万一我走了他回来了岂不是又要埋汰我了?如果我一直在这等着,他却不回来了怎么办?靠!这死小月子我跟他没完!”
“阿嚏!”躺在床上的肖越毫无预兆地打了个超级大的喷嚏,纳闷地嘀咕道,“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感冒,怎么打起喷嚏来了,莫不是……有谁想我了?嘿嘿,不会是燕儿吧?”
说起来,他好像是有段时间没去看燕儿了,也该是时候去看看她了,“嗯,天亮了去看看她吧,现在还是睡觉比较好。”
如果燕儿知道他怎么想的,铁定是苦笑不得,这肖越怎么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呢?人家那是春风楼,那是青楼!青楼!
谁家的青楼不是白天休息晚上营业的?怎么到他这里,就颠倒了呢?
唉……
可谁让肖越跟着景浩尘日子久了呢,别的没学到,这凡事随着自己高兴的『性』子可学了个不说十成十也学了个七八分吧,他就愿意晚上回家睡觉,白天去逛青楼,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有面子,他厉害呗!
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小榆子早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至于第二天能不能去春风楼,小榆子会不会放过他,那就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至于景浩尘那里,夜已深,他却仍旧没能入睡。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景浩尘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床顶,清醒得看不见一丝的睡意。
屋外的青蛙小虫叫了又叫,渐渐地景浩尘便有了一丝烦躁之感,一个翻身便下了床,仅着一身云丝寝衣便拉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蛙鸣声便更加吵杂了,景浩尘忍不住皱起了眉。
小榆子听到动静,急忙转身:“公子?”
他快步跑过来,关切地问道:“公子怎的起身出来了?这更深『露』重的,公子还是回房歇着吧。”
景浩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屋里热,我出来走走,不碍事的。”
小榆子一听这话,立马道:“夏日里是热了些,我去冰窖给公子取些冰块搁在屋子里头凉快些可好?”
景浩尘摆摆手:“不用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小榆子忿忿道:“还不是肖越那个混蛋,说好了一起走的,突然间就飞身走了,也不留句话,我怕他回头找我不到,这才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