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起床,还被她给撞见了,陆景松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耳根子,又一次烧了起来!
整个人也像是被定格在了当场一般。
就在他满心忐忑以为她会说什么时,方秋燕却拄着拐杖走了。
陆景松:……
方秋燕纯粹只是觉得他这么早起来洗床单怪怪的,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以前没读过书,加上跟陆景松的婚姻是不正常的,自然也不懂男性的生理状况。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撑着拐杖朝冲凉房走去。
见她脸上没有鄙夷,陆景松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只是目光却下意识的追随她的身影。
方秋燕是准备去洗漱,然后再拿自己的衣服去洗干净的。
可才走进冲凉房,却看到原本放着桶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方秋燕有些奇怪。
明明昨晚自己并没有把衣服拿出来。
难道是陆景松拿出去了?
想到此,她又撑着自己出来找。
找了冲凉房外头和水缸旁都没有看到她的桶子。
正疑惑着,就看到陆景松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是在找衣服吗?我昨晚洗了。”
方秋燕:?!
他把她衣服洗了?!
一想到自己那断了半截的背心,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羞耻夹着着恼怒齐齐涌上心头,她愤怒地瞪着他。
“谁让你洗我的衣服了?”
陆景松:……
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
当初自己对她说过的话,今天就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陆景松心里后悔不已。
而方秋燕已经顾不上骂人,就撑着自己转身朝晾衣杆的地方走去。
陆景松怕她摔了,也赶忙跟了上去。
方秋燕顾不上脚伤,一手撑着拐杖,她另一只手去翻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
可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一截背心。
不仅如此,就连她没断的背心都不见了!
陆景松已经猜到了她在找什么,就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那…那衣服我不小心洗破了。”
听到这话,方秋燕差点没炸毛。
“你为什么要动我的衣服?”
巨大的羞耻和难堪让她脸都气了个通红。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方秋燕仍然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窘迫。
陆景松想到她会生气,可没想到她会这么气,顿时不由得心一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待会去给你买好吗?”
可听到这话的方秋燕却更加生气了。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离你我远点!”
说着,她伸手朝他推了一把!
只是陆景松毕竟是个常年训练的军人,她这一推,男人不仅没有动分毫,还反倒让自己这个跛脚鸭往后一弹!
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朝后倒去!
方秋燕吓得花容失色,右脚也因为惊慌踩到了地上。
“小心!”
就在方秋燕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下一秒,腰上一紧,她被稳稳的接住了。
惯性的力量,也让她直接撞入了那个充满雄性气息的怀抱中!
接着,男人的紧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没有弄疼脚?”
方秋燕:……
没想到推人不成还反被抱住了,她气得差点没吐血。
“放开我!”
拐杖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此刻她整个人也被他搂着腰提了起来。
方秋燕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整个人也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可她这点力气对他而言,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一番挣扎,男人不仅没松手,还直接又托起她的大腿,像上次一样抱了起来。
“你脚扭伤了,不能踩到地上。”
陆景松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低哑。
关于她的脚伤,他的态度一直很强势。
方秋燕虽然对那一晚没有记忆,可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是莫名的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男人的身躯强壮又硬实,两只胳膊就像两条铁臂,牢牢的固定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了分毫。
隔着薄薄的夏装,那滚烫的体温随着他坚实的肌肉传来,她心一跳,也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害怕,让她根本不敢再动一下。
整个人就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任由抱在怀里。
陆景松一抬头,就对上她惊慌失措的小脸,顿时心头满是怜惜。
也没将人放下来的打算,他放轻了声音道:“刚才有没有弄伤脚?让我看看好不好?”
明明嘴里是商量的语气,可他动作却强势得不行。
直接就将她抱回了房间。
方秋燕刚才被吓着了,哪里想到他竟然会将自己抱回他的房间?待回过神来,顿时就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我…我不要进去…你放我下来!”
没忍住,她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可进了自己领地得男人,却像是觉醒了什么一般,抱着软乎乎的女人,浑身的血液也止不住的翻腾着。
“秋燕乖,别动,我看一下就好。”
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他无师自通地哄起了人。
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还是害怕挣扎会引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方秋燕终于没再吭声。
陆景松就将她放到了凳子上,接着,脱下她的鞋子,解开绷带,检查了起来。
见他真的是在检查她的脚伤,并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方秋燕提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这是方秋燕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屋里的家具和她那里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款式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
置身于其中,方秋燕心跳快得不行,仿佛像是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变化正在发生。
深吸了口气,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回去自己擦药,待会还要考试。”
听到她要考试,陆景松愣了愣。
随即,轻轻的放下她的脚,道:“你药放在哪,我去拿来。”
刚才的检查,他发现方秋燕脚上的药已经换了。
而且看样子效果很不错,已经消肿了不少。
搞不好过几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她既然有这么好的药,他自然优先考虑用她的。
方秋燕:……
知道他性子强硬,自己争辩则没用,搞不好还会耽误考试,抿了抿唇,方秋燕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放在桌子上,一个圆圆的盒子。”
“好,你等一下。”
陆景松说着,就出去了。
剩下方秋燕在屋里,一颗心乱七八糟的。
一会是过去几年她和豆花忍饥挨饿的日子,一会又是他笨拙做饭洗衣服的模样,两种情绪来回交织,最后都变成了豆花欢快的一声“爸爸”。
看着窗外逐渐变亮的天色,她目光有些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景松急匆匆的拿着药回来,一进门,又看到她一副恍惚的模样。
霎时,他一颗心又忍不住泛起了密密的疼。
顿了顿,他才拿着药,慢慢朝她走去。
“秋燕,药拿回来了。”
闻言,方秋燕回过了神。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给他擦药的男人,眨了眨眼,她语气有些复杂的开口。
“谢谢你。”
听到她明显少了几分冷硬的声音,陆景松愣了愣。
待反应过来什么,他呼吸一顿,接着漫天的狂喜就控制不住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忍住激动的心情,他声音微颤着说道:“你是我媳妇,不用说谢谢。”
方秋燕抿了抿唇,没说话,又转过来头去。
可她没有反对,就足以让陆景松欣喜若狂了。
一点点将药涂开,再重新将绷带绑好,他满眼温柔的说道:“我去打水给你洗漱,待会我做饭,吃了再去考试。”
方秋燕刚才主动跟他说话,心里已经忍不住有些后悔了。
现在对上他火热的目光,更是浑身都不自在极了。
陆景松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来。
没敢有别的举动,怕唐突了她,陆景松就出去帮她打水洗漱了。
等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陆景松今天休息,不用去部队,就跟着方秋燕一块去考试。
他是想背着她过去的,可奈何她根本不给机会。
最后,他只能跟在一群军嫂后面,朝广场走去。
还好他不孤单,杜望轩还有营长今天也都陪各自的媳妇去广场。
“哎,我说老陆,别告诉我,那个就是你媳妇?”
杜望轩指了指拄着拐杖的方秋燕问道。
他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机会见到方秋燕,只听陆景松说她脚扭伤了,就猜测拄拐杖的人是她。
陆景松点了点头,唇角多了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嗯。”
闻言,杜望轩眼睛都瞪圆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没忍住,他压低声音问道:“这么漂亮的媳妇,你是咋做到把人扔家里这么多年的?”
要是换成是他,被这么好看的女人算计了,他顶多就生气个几天。
怎么可能忍得住放在家里这么久不管?
陆景松:……
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前面,苏梦莹今天又跟着一众军嫂去考试。
而她也不愧是个自来熟的,很快就跟军嫂们都打成了一片。
“嫂子,你老家是哪里的?”
聊熟了以后,苏梦莹就不动声色的问道。
梦里的人说了,她要找的人也是东省的,不过具体哪个市,她也没说清楚。
苏梦莹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打探过去。
指望她姐是不可能的了。
她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旧社会的千金小姐也没什么两样。
苏梦莹怀疑她搞不好都没认识几个军嫂。
这么无趣的一个人,亏她姐夫还当作宝一样。
真是不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那人会怎么样夺走自己的一切,不过苏梦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得提前找到人,尽早把这事给处理了才好。
而她询问的人正是汪春玲。
汪春玲也是乡下的军嫂,跟林宛纾不一样,她平日里穿着都很是朴素。
见她询问,她也没有多想,就老老实实的应了。
“我家是西省的。”
闻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梦莹脸上的热情也微不可见的减了几分。
没一会儿,她又去找别的军嫂聊天去了。
只是心底不免多少有些怨怪梦里的人,觉得她也太没用了。
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得让她一个个去找。
汪春玲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就跟杨筝咬起了耳朵。
“你说她为啥要来咱们家属院啊?”
放着好好的大城市不待,跑到这里来受罪,说是看姐姐,也没见她陪苏梦期,反而在家属院到处闲逛。
杨筝虽然是家属院的八卦小能手,可她也着实摸不准苏梦莹是个什么情况。
“可能就是想过来体验一下部队生活的吧?”
汪春玲一想,估计也是这样的。
毕竟这年代姑娘家都崇拜军人,搞不好人家就是想过来体验生活的。
想到此,两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苏梦莹刚找了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军嫂,正准备聊天呢,没想到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霎时,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心跳也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狂跳着!
秦衍正小心的护着自家媳妇,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别的。
林宛纾更是则忙着跟自家小奶娃说话,也没有发现那道不同寻常的目光。
小苗苗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走路一蹦一跳的,看起来显然开心极了。
苏梦莹刚才光顾着看那男人了,并没有发现他还牵着孩子。
这会看到他旁边的女人和小孩,顿时满心的火热,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甘不愿的收回目光,她已经没有心情跟军嫂聊天了。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广场。
今天的考试和昨天不一样,是十个人一批同时进行的。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两个考生之间是用木板隔开的,谁也看不到谁。
药材加工好了以后,就拿去打分。
陆景松只知道方秋燕现在认识字,还会看书,可对于别的东西,他是不清楚的。
他甚至直到刚才才知道她是来考药材加工的。
此刻站在窗子旁,看着里头正聚精会神处理药材的方秋燕,他脸上满是震惊。
虽然看不懂,可单从她冷静又果断的动作,他就能判断出她有多专业。
杜望轩也在围观军嫂们考试,看到陆景松媳妇优秀的表现,他忍不住咋舌。
“老陆,我有点羡慕你的狗屎运了。”
上一次让他这么羡慕的人,还是营长。
陆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