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具备天资之人都需入宗修行,为宗门提供新鲜血液。
另外,宗门弟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历练,诛杀凶兽,为民除害。”
说着,武鸿眸光一沉,“那郑其然实则是飞云门附属宗门——少阳宗的一个内门弟子。
此子心高气傲,此前犯下大错,被逐出山门,因缘巧合之下得到灰玉石,因此,修为大增,在他的母国姬王朝中谋得国师之位。”
说着,武鸿掌间不知何时出现一块悟道石,且比武王国的那块还要大上些许。
“而后,郑其然凭借灰玉石搭上了飞云门,如今那老家伙正在闭关冲击灵宗境大圆满。
一旦成功,多年平衡将就此打破,天剑宗将首当其冲。
这已经不是武王国与姬王朝这等凡国之事。
如今郑其然被俘,不日将会有人放出武王国有此等宝物的消息,且是从姬王朝中所得,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取回灰玉石。
届时,武王国将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我们有或没有,都逃不过被吞吃入腹的命运。
飞云门那老家伙尝到甜头,必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大战,无可避免。”
武鸿将东西递到白星面前,“想必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可遇而不可求,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我们只需要你在此小住百年即可。
百年时间稍瞬即逝,不过须臾,道友意下如何?”
白星沉思片刻,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你方才说飞云门的那块灰玉石是郑其然借姬王朝的名义敬献的,那么,这块灰玉石又是从何而来?”
“郑其然所得,并非一块,而是两块。”武鸿眼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凉意,目光若有似无的划过武皇。
“而后,他又从武兴祯那里得到消息,得知我们的镇国之宝也是这等奇石,便也不急着去飞云门,而是以身份之便,打起了武王国的主意。
妄图颠覆朝纲,并入姬王朝,独吞镇国之宝,以此换取飞云门的青睐,获取更多的资源。
不过,此前他却并未将这道消息告知飞云门,如今东窗事发,狗急跳墙。”
所知竟如此详细?
白星眸色渐深,额上冒出冷汗,莫非这人对郑其然使了搜魂之术?
此法阴毒,被搜魂之人,十有八九会变成痴儿,简称疯子。
白星:“......”
白星看武鸿的眼神都变了,不过也能理解,但不赞同。
世上有这么多能让人开口说真话的术法,为何非要用搜魂之术?
就比如他先前对郑其然使用的就是这类术法,暗属性灵技——惑。
摄人心魄,扰人心智。
套话的一把好手,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需要对视至少三秒才能令对方迷乱,倒是与催眠有些相像。
虽然白星很不想承认,但惑确实算的上是一种低阶媚术,这还是他在藏经阁中无意淘来的。
鬼使神差拿了本灵级灵技,本以为不会再使用暗元,没曾想竟这般好用,早知如此,当初怎么也得安排上天级灵技。
暗属性与灵识倒是相辅相成,不过白星对此依旧知之甚少,除了知道它很能‘吃’之外,也就只知道它对于神魂似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况且,暗属性的诸多技法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的攻击神魂。
挺邪门儿的一个属性。
白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拥有这么邪门儿的属性,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修士。
白星扶额,有些头疼,然而,令他头疼却是接下来要面对的。
他本无意插手,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但这已经关乎到安乐此后的成长环境,还有那位教书先生,对安乐有恩,想来安乐也不忍心看他无辜横死,曝尸荒野。
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练功,安乐的经脉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修炼功法,正式踏入修行之道,也必会被宗门看上。
照这势头看来,安乐十有八九会入天剑宗。
白星叹气,想给小孩改户口,却又带不走。
“答应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的徒弟不需要拜入任何一个宗门,他想去哪就去哪,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武鸿眸光闪烁,毫不犹豫道:“自然,老夫可与宗门知会一声,不会强制他拜入宗门。”
白星点头,暗松一口气,“另外,我不会在这里待上百年,不过,我可助你突破,若能成功突破,寿数自来。你自己的国家,自己守。”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武鸿登时激动的手都哆嗦起来,红光满面,“当...当真?”
白星神色淡然,“我是一名医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能不能挺过去还得看你自己。”
“能......能......能!”武鸿心情激荡,一时失语,舌头都打结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武皇喜出望外,嘴巴都合不拢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武清双与武娅歆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武娅歆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好似身上的担子一下卸了个干净,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武清双紧握的拳头松开了,神情怔忪,略有些失神。
白星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来他们所言不假,武王国当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而这一切,皆系于武鸿一人身上。
原来如此......
这帝王家也不过是一个大家族罢了,没有实力,最后就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守护。
越是没有的,就越想得到,就越是重视。
什么帝王家?或许在武皇眼里,他连保护孩儿和子民的能力都没有。
最后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有天资的必须送人,没天资的又希望他有天资,希望他终有一日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因此,他便格外重视自己的孩子和百姓,或许只要他们平安就可以。
多么简单的诉求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白星的猜测,但他的感知一向敏锐,就好比女人的第六感。
武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他大概知道一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水太浑,他还不想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