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在认真地思考问题！”江怡无奈道：“问了你告诉我就行了！”
无奈，苏梦雪只能一一回答江怡的问题。
“我身上都是蛊，是因为我修炼的功法。之前在道宗的时候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这功法想要大成，就要以身化蛊。”
苏梦雪停顿了一下，给江怡举了个例子：“就和清溪那个祭司差不多，我的全身，都是由一种叫‘镜’的蛊组成的。”
“这种蛊体型十分微小，就算是成千上万，人眼看来也不过一阵烟雾。”
“‘镜’受母蛊掌控，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幻化。‘镜’可以随母蛊心意组合幻化成各种形态。”
好家伙！江怡这下终于明白苏梦雪的变身是个什么原理了。
“那你现在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江怡本来是想问苏梦雪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的。但仔细一想，这个问题一来有点扎心，二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所以江怡还是改了口。
苏梦雪看着江怡的眼神相当惊奇：“你为什么总能提出些奇奇怪怪又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虽然无语，但苏梦雪还是回答了。
“我的身体由镜蛊组成，这东西不分男女雌雄，所以我也不分。”
那岂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男不女？
这话江怡没敢说出来。
不过这事苏梦雪自己显然看得很开，“是男是女都是人，是人那就都是骨头和肉。对我来说男女没什么区别。”
这倒确实是其他动物对人类的看法……
不过江怡突然想到，系统之所以忽略苏梦雪和祭司，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以这种形态存活在世间？
或许在系统看来，他们这种形态并不能算是活着，也不能算是人。
所以这次任务明明矛头对准了沙兰，却又把苏梦雪和祭司抛开在外。
“那另一个问题呢？”江怡把话题转回正事上，“蛊虫的力量要怎么增强？”
“血肉。”苏梦雪道：“这世间所有蛊虫皆以血肉为食。要培育蛊虫、增强蛊虫的力量，就要不断为蛊虫提供血肉。”
对哦！江怡想起来，之前黎莎他们三个复活李颂音的时候就是用的她的血。
炼那个生死蛊的时候，也是拿活人的血肉养花，再将能量传导进生死蛊中。
不是要用我的血和肉吧？
江怡看着自己的手腕，完全下不了手。
不过既然生死蛊最终还是用能量培育的，那她直接注入木莲玉的能量应该也可以吧？
“你不会是担心我身上的蛊吃了你吧？”
见江怡又陷入沉思，苏梦雪尝试从一些诡异的角度来猜测江怡的脑回路。
“不用担心，这些镜蛊都是以我的血肉培养的，而且母蛊也在我身上。”
苏梦雪道：“除非是我失控了，不然这些蛊虫不会自行发动的。”
虽然江怡没有这个意思，但苏梦雪这么一解释她还是安心了一些。
“那你可千万别失控啊，不然我就要失控了！”
江怡有着几乎所有女生都会有的一个特点：怕虫子。
苏梦雪身上那么多蛊虫，这要失控了，江怡都不敢想自己会发什么疯。
“你失什么控你又不是虫子！”苏梦雪的耐心到了极限。
“所以说，我的那个提议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不会这么一会儿就忘记了吧？”苏梦雪眼神不善地看着江怡。
“当然没有！”江怡道：“你的提议给了我启发，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江怡把打算用木莲玉催化生死蛊进而复活的想法和苏梦雪说了一下。
苏梦雪听完陷入沉思，“生死蛊我倒是知道一些，原来他们在道宗炼的是生死蛊。”
“不过，”苏梦雪严肃地看向江怡，“你确定这东西被木莲玉催化后不会真的把人复活吗？”
“不会的。”江怡把之前李颂音的事省去一些不能说的和苏梦雪说了一遍。
“生死有命，死人是没办法真正复活的。”
而且，从任务后半段的摧毁地下王国来看，江怡觉得系统让她帮杨廷鉴把死人复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对杨廷鉴来说不是好事。
“云雁山庄……”苏梦雪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自己念出了声，眼神也开始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
江怡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大致知道了苏梦雪和云雁山庄的渊源，倒也没出声打断他回忆过去。
说来这家伙也挺……该说是可怜吗？
好不容易从西洲逃出来，进了云雁山庄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后来又被坑进了皇城……
不过怎么说呢？江怡觉得苏梦雪这经历也有点福祸相依的意思。
虽说在云雁山庄过着非人一般的残忍生活，但他终究还是炼成了其他人都难以大成的神功。
身体虽然被蛊虫吞噬，但这也让他抛却了肉体。
后来身陷皇城，一步步走至今日。
某种程度上，江怡觉得苏梦雪其实已经完全摆脱了沙兰人这个身份，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下去。
反观那个杨廷鉴，江怡觉得这次试炼九成九最后是要噶了他的。
“喂！”苏梦雪没忍住喊了江怡一声。
“怎么了？”江怡迷茫地看着他。
“是你怎么了吧？”苏梦雪再次奇怪地看着江怡：“你真的确定自己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要不你还是给自己治治吧！”
一直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呆，表情还变来变去的，苏梦雪看着都瘆得慌。
“去你的！你才脑子有病！”江怡白了他一眼。
突然，苏梦雪拉了江怡一把，示意她看向房间门。
有人？
“吱呀——”下一秒，房间门就开了，一个少年人提着什么走了进来。
人刚一进门，江怡就震惊了，连苏梦雪看着这人的目光都有些震撼。
这人面容看着青涩，颇为俊俏的脸上带着有些吊儿郎当的笑意。
少年穿着一身和西洲人的打扮完全不一样的白色长袍。长袍泛着银白色的光，一看料子就贵，边角处还用金银丝线绣着云纹。
少年头悬宝玉，腰间还配着一把折扇，明显是中洲富家公子的打扮。
但这不是让江怡和苏梦雪震惊的重点。
江怡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白袍上自右侧肩头斜至衣角左侧的一行硕大的龙飞凤舞的行楷:
“我是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