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if线之前任战争5
执念让他们不断在记忆里对这场或许没有那么完美的爱进行了无尽的美化。明明很清楚,现实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无论如何都只会是同样的结局。
他们给彼此带去了痛苦。
可内心的不甘和幻想总是能让人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许伊颂不喜欢这样,她不愿意自己被这种情绪一直支配着,她不想被困在过去。
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越不过去的从来不是回忆,而是自己的执念,而想要真正做到释怀就只有当某一天她能真的坦然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那个自设的“牢笼”才会被打破。
“也是,初次见面于我们而言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就当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权至龙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的,至少她还愿意见他,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们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两个人心里各自抱着不同的目的,但都心照不宣地将这次重逢当做了一次新的开始。
只要放下一些事情,暂时像普通的朋友一样相处也不是很难的事。
至少许伊颂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见面虽然是别有用心,但权至龙的心理问题却也是真的。这两年因为各种原因,他的压力很大,大到晚上已经无法入眠,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靠依靠药物入睡。
像这样因为压力而产生的心理问题在韩国其实很常见,几乎每十个人里就会有一个严重级。像权至龙的情况用药物助眠是最快最高效,也最不影响工作的。但治标不治本,如果不从源头解决,未来只会越来越严重。
结束时许伊颂给权至龙拿了一盒香包让他选一组自己喜欢的味道,“这些都是天然的助眠香料,效果没有合成药物明显,但能舒缓神经,对身体更好。”
香包是用不同花纹颜色的绸缎做的,上面还坠着一些权至龙没见过的木质果实做装饰。
看着这些香包权至龙的思绪不自觉被拉回了过去。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许伊颂也送过他类似的东西帮他缓解压力,只是后来他们分开后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了香气淡了还是因为那个真正能让他安心的人走了,总之那些东西渐渐就没有了作用。
他动作随意地挨个挑着香包去挨个闻味道,随后突然问道:“有没有甜一点的,就像木香花这种?”
“木香花?”许伊颂想了想摇摇头,医院推的产品里并没有这种味道的。但他既然提出来了许伊颂还是从盒子下面抽出了一组长盒说:“没有木香花的,但这个或许会比较像。”
从许伊颂新递过来的香包里权至龙拿起一个闻了闻,眼底划过一丝失望。这味道和他想要的不太像。
“其实,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送我的香包。”从今天见面开始,因为两人的刻意回避,两人都没提起过关于过去的事。这时候权至龙突然这样随意地提出来让许伊颂的心都跟着有一瞬停拍。
她微微敛眸,尽量让自己也看起来足够平静:“你是想要以前那种味道的吗?”
权至龙看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其实从这句话说出口后就一直在关注许伊颂的表情。看着她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能称得上平和的表情权至龙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但那点失落很快被藏起来,语气自然地回道:“对,那个味道对我确实比其他的东西都有效,可惜后来…我试了很多都没找到一样的。”
许伊颂听到权至龙这句话总觉得他别有深意,但看他的表情又好像真的就只是在说香。不过就算他真的有别的意思许伊颂也只能让自己当做只有表面的意思。
“那个啊,配料其实挺简单的,我给你写一个单子,你到时候找人做一个。”说着许伊颂回忆了一下,拿出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当初的配方。
当初送给权至龙的香包是她自己配的。当时她刚上了相关的课,第一个完成品就是做给权至龙的。
硬要说起来当时那些香包的效果应该没有现在她拿给权至龙的这些好。因为当时是初学,比起治疗效果,许伊颂在做的时候更多是将它当做了一个手工礼物,里面的材料也加入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有些材料许伊颂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而回想时忍不住就会回忆起一些曾经的记忆。
那些被刻意忘掉的东西原来一直都还在。
“许医生?如果很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也是随口一说,这个也挺好的。”
听到权至龙的声音许伊颂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走神了,笔尖有一瞬的慌乱,在纸上留下一道短促的划痕。她眨了眨眼,划掉写错的地方,重新根据记忆写完了配方。
写完许伊颂将那一页纸撕下来递过去说:“大概就是这些,比例我也写了,之后你找人试着做一下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权至龙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将那一页纸重新放回桌面:“我不太懂这个,医院的话应该会有这种业务吧。如果许医生方便的话,能请你帮我联系专业的人做一下吗?”
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还是许伊颂熟悉的模样,只是因为礼貌而显得有些距离。
许伊颂看着桌面上的纸张,最后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听到许伊颂答应,权至龙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克制地压下那份不受控制的高兴:“那好。”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谢谢,麻烦了。”
他其实有些不适应和她用这样客气的方式说话。
但许伊颂却好像适应的很好,就好像他们真的就是这种不联系就什么交集也没有了关系。
听到她平静无波地回答“不客气”权至龙莫名有些气闷。
但一想到上次她见到自己转头就跑,深怕和他有一点联系的样子权至龙又觉得客气就客气吧,总比见不到人强。
只是正当权至龙满心筹划着下一次见面时,他突然被告知许伊颂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再继续为他提供服务,为表歉意还为他引荐了另一位心理医生。
是一位业界非常有名的专家,在专业上比许伊颂要权威的多。
可以说她的理由很合理,弥补的措施也非常用心。
但知道这个消息的权至龙却非常难受,甚至感到了久违的生气。
他又不是真的为了去看医生才找的许伊颂。他以为他们上次的谈话很顺利,至少很融洽,却没想到许伊颂转头就给他丢了!
气冲冲的拨通电话打算兴师问罪的权至龙最后发现她上一次给自己的居然还是工作号!
于是心里更生气了。
许伊颂知道自己的决定会让权至龙感到生气吗?
她当然知道,所以心虚地直接在不久后申请了出差,跑出去躲了两天。
好在权至龙的工作很忙,也没时间真的来找她算账。而且许伊颂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权至龙应该也不至于有多在意。
但许伊颂到底错估了权至龙的心思,也忘记了那个家伙其实脾气并没有多好。
一周过去,风平浪静。
就在许伊颂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的时候,却不知猎手已经悄悄来到了身边。
一个普通的下午,许伊颂正打算去开会,然而刚走出门就被人突然抓住了手臂。
许伊颂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自己手里的文件砸过去。但下一秒视线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抬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停下来愣在半空:“权…至龙?”
“你干什么?我差点就要喊保安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医闹事件。
权至龙用一只手将口罩拉下来一点露出半藏脸,另一手却也没有将人放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这会儿怎么不喊权先生了?”
之前许伊颂一直客气地喊他权先生,他也没有立场让她换称呼,如今倒是出乎意料地听到了她改口。
不得不说,这样不算礼貌的直呼全名要比那什么礼貌的权先生听着顺耳多了。
许伊颂面对权至龙多少有些心虚,眼神闪躲地扯了扯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但权至龙这会儿用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扯不动。而且因为是在医院的走廊,虽然这一层人不多,但怎么说也还是公共场所,许伊颂怕闹出太大动静也没有做出太大的反抗。
只是,她要去开会,眼看着马上就要迟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眼里多了几分着急,放软语气打着商量:“你先松开,我马上要迟到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行不行?”
“我如果松开恐怕又要找不到人了吧?”就像当初一样,他松了手,然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永远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许伊颂是真急了:“我就在医院工作,我能跑去哪儿?我开会真的要迟到了。”
相比许伊颂的着急,权至龙却显得不急不缓:“上次我说交换联系方式你却给了我你的工作号。”
“……”好吧,许伊颂承认这一点是她的问题。她当时只打算将两人的关系维持在普通的工作范畴,并不想有更深的交集,不然她怕自己哪天情绪失控时会忍不住去找他。
但这会儿许伊颂已经顾不上去想其他风花雪月的东西,她要是会议迟到也是会被领导骂死的。虽然自己是理事长的孙女,但今天会议自己外婆也在,要是迟到她挨骂恐怕只会更厉害。
此时的许伊颂变得格外好说话:“一会儿,一会儿我们重新换联系方式。你先去办公室等我行不行?”
“不行,现在就换。”
“现在?我没时间了,等我开完会…”许伊颂真的服了,但视线触及到权至龙执拗的目光时也只能妥协地回答:“好好好。”
说着一把拿过权至龙的手机,下意识输入密码解锁。
“……”等手机顺利打开时许伊颂意识到什么突然愣了几秒,随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权至龙也因为许伊颂这一连串的操作怔愣住,抓着她手腕的手同时松了力道。
此时,许伊颂心里突然有很多话想问,但思及当下最紧迫的事,只是匆匆输入自己的号码,随后拨通,向他确认手机响了,确实是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后抱着文件小跑着去了会议上。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最后她挣脱权至龙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时其实都没用多少力气。
许伊颂开完会回来权至龙果然还在自己办公室里等着她。
听到动静,权至龙也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最终还是许伊颂先受不了打破了沉默:“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
权至龙有些生气地站起来朝着许伊颂走过去,一边问道:“你不知道吗?”
明明他的表情是生气的,但许伊颂却又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明显的受伤。
“我……”许伊颂下意识后退。
几步的距离,权至龙已经逼近。两人之间仅半步,他没有再向前,只是低头和她视线齐平,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但好像是我想多了。可我不懂,如果你已经完全不在意我了,那为什么要答应见面,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看,就像现在这样。”好像也对他还有眷恋一样的无措。
明明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困住自己,可此刻许伊颂却有种被包围的感觉。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躲开。原本心里想问的话此时也一句也问不出口。
怎么问呢?他明明一点掩饰都没有。
“是,我承认我心里放不下。”许伊颂呼出一口气,仿佛破罐子破摔似得开口:“所以我就更不能再作为你的医生,所以我这样做,也没问题……”
这样做从流程上来讲确实没问题,只是她有私心,因此到底有些底气不足,说到最后话音也弱了下去。
权至龙现在脑子里只听见了前半句,乍然的喜悦像细细密密的丝线漫上心头。一开始带着怒气的语调也放轻下来:“那我难道是为了一个专业的医生才来找你的吗?许伊颂,你心里明明都明白。刚刚你不也亲自验证了吗?”
手机的密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