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都猜到了,不过不敢确认。
沐南溪也不隐藏,“他们就是“两脚羊”,供小日子吃的。”
“吃!!!”所有人还是被他的话震惊了。
“他们不会逃吗?”
这一世,大家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难些,到后面过得还算不错。
她自己除了性命警惕,起码吃上没有饿着。
前世的残酷她永远不会忘,自然也会耐下性子同他们讲。
“在末世,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
“即使男人再强壮的身体,他们试图反抗,可拳头抵不过子弹,加上长时间的饥饿让他们的力量如泡沫般虚幻,每次冲击牢笼的举动只是换来的是对方无情的殴打。”
“这些女人们和孩子更是不用说,哪里是这些畜生的对手,听话的还留你些时日,不听话的,第一个宰杀的就是你。”
她指着仓库那个亮点,“你们看那,有一个洞,有光照进来,而他们每天只能望着那一丝光线。”
那是她们与外界仅有的联系,也是她们在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之光。
沐南溪叹了口气继续道:“在这里,他们不再是人,只是待宰的“两脚羊”。”
“那些丧失人性者眼中的食物,生命如蝼蚁般轻贱,他们在这人间炼狱里等待着未知而又残酷的命运。”
这也就是为什么叶南风他们进来的时候,无一个敢抬头,甚至声音都不敢有。
那些人听到沐南溪这么说,身子缩得更紧了。
孩子哭,也被抱着的女人死死捂住嘴巴,生怕他发出一点声音,就阴阳两隔。
沐南溪向他们走过去,“别怕,我们是华国人,告诉我,你们都来自哪里,如果有华国的就站出来,我带你们回家。”
“另外这码头已经被我们拿下,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人再来找你们麻烦了。”
其他国的,那她就爱莫能助了。
这些人有在听,可无一人敢出声。
从他们的肤色来看,有很多黄皮肤,至于哪国的就不知道了。
沐南溪也不催促,就看他们愿不愿意和他们走。
如果不愿意,也由他们。
顾西洲不愿她在里头被味儿熏,“媳妇,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
听他们这么说,胆大的抬起头,就见门外站着很多拿枪的人。
吓得又把头缩回去。
顾西洲直接开口:“机会只有一次,我再说一遍,这个码头小日子已经被我们都炸了,我相信刚刚你们也有听见。”
“想活命的就站出来说话。”
顾西洲先是用普通话说一遍,又用日文说一遍,再用英语说一遍。
他们发现,在用中文说时,那些人眼睛亮了一下,但出于长时间被囚禁,导致这些人变得格外谨慎。
那一丝光亮稍纵即逝,随后被深深的恐惧所掩盖。
他们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有个老人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回应,却又在开口的瞬间咬住了嘴唇。
他混浊的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有对熟悉语言的渴望。
“你,你们真是华国人?”不知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用的是他们的中文。
有人开口说话就好办了。
顾西洲点头,“是,我们来自华国,刚刚的爆炸声想来你们也听见了,外头的人都被我们打死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去看看。”
老大年纪也大了,怕死,但比起让年轻人去死,他还是愿自己先出去试试。
被身旁的小伙子拉住,“爸,你别去。”
“儿啊,我老子,一把年纪,死就死了,你不一样,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大家都在这等着,如果他们没骗人,我们就有救了。”
他们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顾西洲他们听得断断续续。
不过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就是华国人。
年轻人按住他爷,“要死也是我先死,爸,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起身朝顾西洲他们走去。
见他们没有拦,又朝大门走。
叶南风他们为了不给他制造压迫感,已经退到了外头。
他出来时,就看到一排身穿军装的人,吓得脚都软了。
“啊!别别杀我。”
男人一声尖叫,直接抱头蹲下去,浑身颤抖。
叶南风看到他的脸,还有露在外的手脚都青一块,紫一块。
他眉头紧皱,心中满是不忍,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杀你。”
说着,他缓缓蹲下身子,试图与男人平视。
男人还是不敢抬头。
顾西洲在男人出来时,也跟了出来。
示意旁边的战友向后退几步。
尽量让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其中一个战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顾西洲,顾西洲接过手帕也蹲了下去,轻轻递向男人,说道:“别怕,我们是华国人,把物资拿过来与他们兑换的。”
“这些人想吞下我们的物资,反被我们都杀了。”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都带回去。”
男人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狐疑和恐惧,在看到顾西洲那棱角分明的脸时,莫名的感觉到安全。
他咽了咽口水,“你们真不会杀了我,们?”
顾西洲点头:“嗯。”
顾西洲温和的眼神后,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
“你们真是华国人……真的不会杀了我们?”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沙哑而干涩。
“对,我们可以救你,但你要和我们说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顾西洲耐心地说。
男人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家在海边,末世后,大家都苟活着,突然有一天,闯进一批人,他们拿着枪,把我们村子的人都抓走了,也死了好多人。
“我们是被他们丢上船的,他们在海上飘多久,我们就被关在船仓里多久,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隔天会给我们些食物,只要不死就成……”说着说着,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幕惨状。
男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疲惫,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