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的移开目光。
只有桑旬怔然地望着他的身影,半响,喃喃低语说:“怎么是他。”
“你不去当你的大少爷,跑在这打黑拳干什么?”桑旬略施手段后,唐拦青就被单独邀请到上面会面了。
唐拦青也不在意,坐在皮椅上,开始清点钞票,算算自己一场赚的金钱。
桑旬努力抗衡着内心想报复的心情了,惜字如金吐出两字:“说话。”
看在他是这份报酬丰富的背后老板份上,唐拦青勉强给他面子。
“赚钱。”
来这里人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明知故问。
“赚钱?”桑旬有些诧异。
没有想到他的理由如此大众化,虽然来地下拳场大多都是这个理由,可唐拦青……桑旬不明白,他不是童家刚找回来的亲血脉吗?
童家虽然比不过他们这种世家,但也不至于要让亲生血脉流落到只能打黑拳为生的地步吧?
这种事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不死即残。
“童家不给你生活费?”想来想去,也就这一种解释了。
“不是。”唐拦青一边快乐数钱,一边对付他的问题,“我和童家没有关系了。”
“童家把你赶出去了?”
“……”唐拦青停下数钱的动作,掀起眼帘,用种看死人的目光看向桑旬。
桑旬情不自禁语气弱了些,挠挠脸:“我说错了吗?“
“是我要和童家断绝关系。”唐拦青纠正他的说法,又解释了原因,“我努力赚钱,是想要买房。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要自己全款拿下住的地方。”
堪称单纯的话。
桑旬不理解,靠在椅背,给他出谋划策:“你是童家的亲儿子,你要买房直接找他们不就成了,难道他们这点钱都不舍得拿出来?”
唐拦青老成的叹一口气。
仿佛和桑旬交流是件特别费力的事。
“为什么老是要提童家,我可以靠自己呀。”
不能就因为和童家有血缘关系,就要把他一辈子和他们绑在一起。
桑旬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唐拦青清点完工资,一分不少,提着背包要离开,桑旬叫住了他。
唐拦青疑惑回头。
桑旬双手交叉靠在桌面,挑了挑眉:“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更好的工作?”
“没有。”
他被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桑旬立马改口:“我是说……兼职也行。”
这下,唐拦青愿闻其详。
-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唐拦青在努力赚钱养活自己。
这天,唐拦青收到了来自童家的短信。
是童母的,询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家。
要不是童家主动发消息,唐拦青都快要忘记他们了。
童家是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复杂的家庭,坏得不彻底,爱也不够爱。
有时候想直接通过暴力解决问题,却又能零星感受到他们的爱意,让他觉得这么做好像不行。
宛如前行之路必经的水潭,不深,但足够浸湿鞋子,切身体会到挥之不去的深冷潮湿。
太复杂了,所以唐拦青决定,扔下鞋子前进。
“我不回来了,你们不是我的家。”
“你这是什么话!”童母提高了音量,旁边的童父放下了报纸。
童母伤心数落着说这段时间对他的关心照顾:“我们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们有偏见!”
唐拦青不太确定的回答:“因为你们不够爱我?”
“我们怎么没有爱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童母颤抖的声线里细听有些泣音,仿佛被他冰冷的话刺痛了。
童毅看不过去,抢过手机,他们主动给唐拦青发消息,就是在低头示弱了,偏偏这不孝子还得寸进尺!
他教训道:“我们哪里不爱你了,一接你回来,就向大家公布了你是童家少爷的身份,公司股份我们也给你了,在家也事事顺你!”
“你闯出这么多祸,我们也从来没想过真的把你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不是非要我们把童家全部股份和资产都交给你,你才满意!”
唐拦青没有反驳,反倒煞有其事点头:“对。”
“你,你——”童毅被气得一时喘不上气。
童言赶忙端上杯温水,拍拍他的背,“爸爸,你身子不好,别动怒。”
童毅喝了口水缓缓,才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不孝子斥骂:“你看看你和童言的区别,你那坏性格,有什么能和童言比!你还想贪图童家的财产,你做梦!”
“你说错了,我不需要和童言比。”唐拦青说,“从你第一次拿我和童言比,就不配当我的父母。”
想了想,他说:“是我不认童家。”
童毅气得头晕目眩,按在沙发边缘稳住身子,缓了缓身体,挪动干燥的唇想继续争辩,可电话对面的唐拦青早已挂断了电话。
他想重新打过去,却只能听到“嘟嘟——”的声音。
唐拦青拉黑了他们。
手机收到了莫名其妙的短信,说是三天后有个豪华游轮聚会,邀请他参加,包吃包住,只用享受即可。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骗子。很有社会经验的唐拦青如是想到,于是果断拉黑。
下一秒,又收到条另一手机号发来的一模一样信息,不同的是,这次末尾有特意标注:昭乐。
刚想把手机放在一边,就等不及的昭乐询问。
【免费的为什么不去?】
唐拦青:我要工作。
昭乐死缠烂打纠缠,似乎对这个理由不太满意,觉得这是个可以忽略的小事,足以克服。
他开出了包揽费用的说辞。
但碍于他在唐拦青这儿的可信度是负数,昭乐惨遭又一次被拉黑。
唐拦青买完晚饭回家,用密码打开电子门锁,就见到蹲在门口的宿友。
他着昂头看他,就像在家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有些气闷。
“你这几去哪了?我都见不到你人影儿了!”
一下班就不见踪影,休息日早出晚归,别说培养感情,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公寓的地板一尘不染,白曲有洁癖,但自己扫把都没有摸一下,全部交给了保洁公司,一天阿姨要来打扫两次,保持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的情况。
否则也不会屈尊蹲在玄关这么久。
唐拦青习惯了自己的跳脱型室友,总是说着令人奇怪的话。
不过看在他会买饭免费叫人做家务的份上,唐拦青觉得他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
换鞋,进客厅,白曲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背后晃荡。
“你怎么不理我?”
“我在上班。”
白曲冷哼:“别想骗我,今天会所没有排你的班!”
被识破了,但唐拦青反客为主:“你怎么知道?”
“我我我。”白曲卡壳两下,面不改色说,“我有我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