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多的隐秘呢,她都有些佩服赫连辞欢了,被自己心爱之人叫别人的名字这么多年,她都能伪装得没有丝毫破绽。
就这一份心性做什么不会成功,偏偏用在了这种地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只能承受这样做的后果。
“赫连族长失去的记忆或许我可以帮忙,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想赫连族长应该自己能明白的。”
祝遥就是这么乐于助人,通过别人诉说的真相,哪有自己想起来的更具有说服力,当事人有权利知道全部的真相。
“尊者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烦请尊者出手,我想要自己知道事情的全部,我不想再被欺骗。”赫连屿桉强行冷静下来,对祝遥恭恭敬敬的行礼请求。
“可以,你的记忆并没有失去,只是当时神魂缺失重伤,那一部分记忆被封存起来,这些年你的神魂已经恢复完毕,按理说早就应该恢复记忆的,应该是有人出手对你的神魂下了封印,等解开封印以后记忆自然会回归。”
仙界有一种秘术可以封印部分神魂,但是只能对神魂不全的人才有作用,并且根据施术者的修为,封印的效果也会不同。
对赫连屿桉下封印的太上长老是仙王境修为,除非赫连屿桉突破仙王境,否则封印会一直在他的神魂中。
祝遥也是无意中在一卷残页中看到的,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竟然能在今天派上用场。
之前祝遥就怀疑赫连屿桉绝对不可能是失忆这么简单,如果真是失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应该恢复记忆了,所以她就联想到了那种秘术。
今日近距离的探查过后,祝遥已经能确定就是这种封印秘术,难怪赫连屿桉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这种秘术会让中术者的记忆,自动补全有问题的地方让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很久以前这种秘术大多是邪修在修行,用来契约修士成为傀儡保护自身,被当时的修士联合起来围剿,秘术也被当场销毁。
只是仙界这么大,想要彻底销毁是不可能的,总有一些没有被发现的流传下来,只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用出来。
想要破解也很简单,要么就是中术之人自己修为比施术者高,能自行冲破封印解除封印,要么就是修为高的外力强行破坏,不过第二种方法有损伤神魂的风险一般不会轻易动用。
祝遥这里没有这种隐患,她的修为比那位太上长老高一个大境界,破除一个存在多年的封印简直不要太简单。
祝遥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听到了来自赫连知重和赫连辞欢的阻拦,他们都不想让赫连屿桉恢复记忆,到时候白虎族必将迎来动荡。
祝遥又岂会是乖乖听话的人,他们当初选择这么做那就要承担好失败的代价,不能所有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啊,当事人有权利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所以祝遥直接用威压让两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祝遥的手放在赫连屿桉的眉心轻轻一点。
一道白光顺着祝遥的指尖进入赫连屿桉的识海,找到封印所在的地方,幻化成凌霜的样子轻轻一斩,封印就这么轻飘飘的碎了。
那些被封印起来的过往一起涌入赫连屿桉的识海,一帧一帧的在他的识海里慢放,事情所有的真相谁说谎一目了然。
赫连屿桉紧闭着双眼,神色一直在不停的变化,开心、喜悦、伤心、难过,最后变成了痛苦,仿佛经历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整个人在轻微的颤抖。
“宛娘,不要。”赫连屿桉突然喊出声,闭着的眼睛也唰一下睁开,双目赤红眼含热泪,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三息之后,他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只是眼睛里的红色迟迟没有消退。
现场所有人一言未发,都在等着赫连屿桉接下来的行动,祝遥他们这边主要是看好戏,赫连知重那边则是无话可说。
全程处在情况之外也就只有赫连聿尧和赫连长乐两人了,莫名多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哥哥,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也变了。
他们听到的一切都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他们以为的幸福来源于一场欺骗,他们的父亲被爷爷和母亲联手隐瞒,他们并不是因为爱降生的,如今他们只能被动等待最后的结果。
赫连屿桉冷静了一会,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每一句话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只想问父亲,当初封印我记忆这件事,你有没有反对过?”
“屿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当初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不可能再让你想着她。”
“回答我,你有没有反对过?”赫连屿桉的声音提高,气息起伏不定带着轻微的颤抖。
“没有,我不想我的儿子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危机,你当初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筋脉寸断,差一点你就救不回来了,我别无选择。”赫连知重也回忆起了当初的景象,自己从小疼爱的儿子生死未卜,任谁会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景象。
赫连屿桉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所以基本都是由赫连知重一手带大的,他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所以只能选择自认为最好的方式。
“呵呵呵呵,所以你就和太上长老联手一起封印了我的记忆,让我娶了我不爱的人为妻,这么多年成为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为什么啊父亲?
你还记得你明明答应过母亲,如果……我长大以后有了心爱之人,你不得反对阻拦的,这些……你都忘了吗?”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甚至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哭腔。
这一刻赫连屿桉不是族长,赫连知重也不是太上长老,他在以一个儿子的身份问自己的父亲。
赫连屿桉的情绪濒临崩溃,一日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偏偏他不知道该怪谁,每个人都出于各自的立场,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做法,只有他一个人来承担选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