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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这边,康熙听了佟皇贵妃的话没说话,面无表情,但佟皇贵妃知道,康熙指定正心里不爽呢。

不爽就对了,她就是要让赫舍里·盼姝在康熙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要留下了,以后,康熙还能看得上她,佟皇贵妃就不相信了,康熙会那么贱。

“这件事不急,你先好好休息,朕那里还有事。”

康熙起身,就要离开,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赫舍里氏单方面喜欢大阿哥罢了,少年男女,年少慕艾,他都清楚,但赫舍里·盼姝的身份确实不宜入大阿哥府,这件事他不会同意。

“臣妾恭送万岁爷。”

佟皇贵妃见他要走了,有些着急,但面上未表现出来,也怕自己太过着急惹了怀疑。

但在康熙走后不久,为了保险起见,她招来了月心:“大阿哥可还在延禧宫?”

月心点头。

佟皇贵妃继续问:“那赫舍里·盼姝此时还在延禧宫?”

月心摇头:“主子,奴婢刚才打听到,赫舍里格格已经从延禧宫出来好一会儿了。”

佟皇贵妃眼神晦涩,低声吩咐:“你去,这样……”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月心瞳孔地震,可最后还是应下了。

“是。”

月心也离开后,佟皇贵妃松了口气,太阳穴却在突突的痛,自己今日刚回来,做的事太多了,但没关系,明日便是殿选,今日一旦事成,以后,都将不会忌惮未来的孝熙仁皇后了。

她唇角勾起了抹冷笑,也许,这个世界也不再有所谓的孝熙仁皇后。

未来的皇后之位,终究是她的。

——

盛欢出了延禧宫,便由延禧宫的三等跑腿宫女巧儿指路送回储秀宫。

一路上,她表现得都很安静,只不过在又听到某些蒲花传来的消息时,睫毛轻微的颤了一下。

然后,谁都没发现,她手里缓缓凝聚起了一颗透明色的花瓣模样的水汽。

“嘶~”的一声,走在盛欢旁边的巧儿脚下被一颗石头绊了一下,好悬没摔倒,盛欢连忙拉住了她。

“奴婢多谢赫舍里格格。”巧儿白着脸,道谢,脚下走起来却有些踉跄,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跌到了。

盛欢摇头,眉眼清澈,看着她这样子,她道:“巧儿姑娘,不如我们走这条路吧,今日承乾宫月心姑娘就是带我走的这条路。”

巧儿闻言,并不惊讶,走小路确实好,也不用担心撞上贵人,她遂点头:“赫舍里格格说得是。”

因此,两人的走向发生了改变,盛欢眸子微垂,挡住了里面的色彩。

一路往前,在路过某个阴影处时,盛欢手中的水汽很快掷出。

却说康熙这里,出了承乾宫后,他倒是没回乾清宫,反而在宫里隐秘的走动起来,身边跟着的仅仅只有梁九功这个明面上的人,他到底知道宫里正在大选,秀女太多,他嫌麻烦,也怕有不长眼睛的冲上来“偶遇”,干脆隐瞒了行踪。

“梁九功。”康熙走在路上,突然出声:“你说,赫舍里氏当真看中了大阿哥?”

梁九功不敢乱说话,只道:“奴才不知。”

康熙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正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动静,他眸子微抬,一个春花晓月般的美丽姑娘闯入了眼帘,康熙见过很多美人,但见到这位时,依旧忍不住的惊艳,少女身姿窈窕,眉眼平静中带着些微的青涩,眼眸抬起时,却又宛若楚楚的流水摄人心魄。

康熙不知为何,见到她时,心脏竟有片刻的悸动。

看着少女鬓角某处的空白,他总觉得,那里,应该是有些什么花点缀才是。

正想着事的他因此没有发现,一滴水汽刚好落在了他身上,消融无声。

走在另一头的盛欢指尖微动,松了口气。

还好,东西弄上了。

她现在可以不急了,一步一步来。

她跟随宫女继续往前,袖口的手帕却在走动间,好似无意,从宽大的袖子里落下。

空气中有风来,吹啊吹,轻薄的手帕在风中漫无目的的飞舞,最后,直接往康熙这边吹来。

男人没有躲,也没有拦,反而伸手抓住。

柔软的手帕比绸缎还丝滑,

清淡的芳香扑面而来,好似还带着少女身上温热的体温和清香,宛若一场浪漫的邂逅。

这股清香淡得几不可闻,却又带着诱人的滋味。

好似那美丽的少女在……投怀送抱。

男人的手指在一点一点用力的收紧。

隐于暗处的他看着远处越走越远的少女,下意识更捏紧了手帕,跳动得过快的心脏越发紊乱,他总觉得,好似有什么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他暗自冷静了一下,却无意识的摘掉了一旁正开得好的淡红色山茶花。

过了半晌,他径直下令:“梁九功,你去查查,这秀女,是何人?”

“嗻。”

梁九功倒是没有惊讶,目光抬起看向远处的秀女,只可惜人已经走远,只看到一片残留的粉红裙摆,裙摆随着少女的走动,泛起淡淡的弧度,也越发的摇曳生姿。

这位秀女,梁九功心想,看来是要有大造化了。

他的目光极隐秘的看向了康熙手中的一抹方帕,若不是万岁爷的行踪诡秘保密,那风也无意,要不然他都怀疑那个秀女是故意的了。

这好似天定的邂逅,怪不得万岁爷要让他去查。

——

延禧宫

大阿哥从宫里出来,在回阿哥所的路上,他心情挺好,毕竟他对刚才见到的秀女并不反感,还多了几分好奇。

想到她可能是自己以后的福晋,心里好似也有了几分涟漪。

他比太子年长几岁,他先娶亲生子,卷死太子,他倒是要看看太子怎么追得上来。

“大阿哥吉祥。”

一个太监从拐角出现。

大阿哥没在意,颔首,走了。

丝毫不知道,正在躬身的小太监,正抓着一个荷包,死死的低下了头。

在大阿哥走后,他紧赶慢赶的去了承乾宫找了月心。

月心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毕竟这一出戏,就是她们主子安排的。

她佯装训斥:“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

“月心姑娘,奴才,奴才想见皇贵妃娘娘,奴才有事禀告。”他白着脸,眼里却没见慌乱。

“什么急事?”月心明知故问。

小太监低下头:“事关赫舍里秀女的事。”

月心脸色终于“一变”,带着人进了承乾宫主殿。

佟皇贵妃肃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月心看着佟皇贵妃这逼真的样子,若不是知道这件事是主子一手策划,恐怕她也信了。

只不过不知主子这般禅精竭虑的把赫舍里格格推到大阿哥身边是要做什么。

这时,小太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皇贵妃娘娘,奴才刚才偶遇大阿哥,正好看到大阿哥身上掉落下一个荷包。”

他“为难”极了:“……这荷包,奴才曾在赫舍里格格身上看到过,奴才没有办法,只能来告知娘娘。”

月心拿过荷包呈给皇贵妃,皇贵妃捏着荷包,脸色阴沉苍白,失望至极:“本宫没想到,赫舍里氏竟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