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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隆科多的妻子吗?康熙心里一瞬间划过了抹凝重和纠结,怎么就是隆科多的妻子,可转瞬,就嫌弃起隆科多来,他是眼瞎吗?珍珠和鱼目都分不清,还是个动手打女人的下三滥。

李四儿也是胆大包天,管中窥豹,可想而知平日里有多嚣张。

梁九功忍着康熙身上散发的冷气,又道:

“万岁爷,结果已经审出来了,昨日那李四儿不知道您的身份,只知道您是佟佳侍卫的上级,所以,她打算利用您毁了少夫人的清白,想要以此逼死少夫人,李代桃僵取代少夫人的身份成为佟佳府未来主母。她说,依着佟佳侍卫对她的好,佟佳侍卫不会揭穿她。”

这些都是梁九功派人查出来的结果,李四儿是真大胆,她的目的毫不遮掩在丫鬟面前显露,显然,她很有恃无恐,丝毫不怕事情暴露,或者说,是隆科多给了她底气,可这回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

“人呢?”康熙落下话。

梁九功:“回万岁爷,已经抓起来了。”

想到什么,他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

梁九功忍着恶心:“万岁爷,昨日守卫您的隐卫周大人去拿人,谁知到了李四儿的合欢院,竟听到佟佳侍卫在鞭、打李四儿,听说,这是他们的闺房之乐,只是周大人他们到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四儿被打得可谓是皮肉分离,皮开肉绽,甚至是进气少出气多了,隆科多笑得还很大声,跟魔怔了一样。

“佟佳侍卫不知是否情绪起伏过大,甚至还和周大人动起了手,周大人无法,只能也把佟佳侍卫一起抓了,如今只等待您的吩咐。”

隆科多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至于怎么处置,一切都得万岁爷下令。

康熙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理了理袖口:“李四儿那张嘴太杂碎了,既开了口生了这恶毒的心思,吩咐下去,让人把她的舌拔了,管不住嘴,那牙也没用,也就敲碎了吧。”

康熙是真恼了隆科多,要不是他放任,能出今天的事,他虽然也享受了,但敢算计他,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得给他死,隆科多敢和周开动手,还敢欺君,简直不知死活,自己以往是不是对他太温和了,以至于让他生了自己不会处罚他的念头。

康熙心里冷凝:“涉事下人一律处死,至于隆科多,李四儿的罚,就让他来监行。”

男人漫不经心,却一句话定生死,或者说是警告:“你下去传令,这些时日隆科多事忙,上职的事就停了。”

“是。”

梁九功心想,隆科多可是一等侍卫啊,不上职,见不到康熙,还有什么用,既得了圣恩也不知道珍惜,竟还得陇望蜀,隆科多都这样了,恐怕佟大人那里也有些恃宠生娇,万岁爷本就多疑,恐怕今日过后,对佟佳府虽也会亲近,但某些地方终究是变了,否则不可能放话警告。

毕竟革职的事传出去,外面的人都会琢磨万岁爷对佟佳府的态度。

康熙看向外面:“几时了?”

“回万岁爷,将近丑时。”

丑时?也就是说,快到康熙平时起床的时辰了,如今又在宫外,只能比平日更早,要不然会误了早朝。

康熙也是这么想的,抬手:“更衣。”

梁九功会意,上前,靠得太近后,他才发现康熙身上的痕迹简直多如牛毛,不仅如此,锁骨上也全是咬痕,这也就罢了,为什么万岁爷的嘴唇竟也被破了皮。

先前进屋还没有的,这!这赫舍里氏竟那么大胆,怎么能损了天颜。

他“嘶”了一声:“万岁爷,您,您嘴上有伤口……”

康熙一怔,被人提及后,本来不痛不痒的地方瞬间有些刺痛,刺痛中,竟也有些说不出的酥麻。

“无碍。”

他抬步:“找人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出事。”

这个她,任谁都知道是谁。

月亮太过清冷倔强,他担心她醒过来后会想不开,得找人看着。

梁九功应是,可是在离开前,他有些犹豫的看向床榻,还是提醒了一句:“万岁爷,这…是否赐药?”

康熙抬步离去的脚步一滞。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心里竟有犹豫。

“不必。”

他落下两个字,大步离去。

康熙在这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或者愧疚感与占有欲在作祟,或者又是昨晚月亮太过抗拒,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抗拒,因此,他想抓住月亮。

嘴唇上的酥麻让他很清晰的意识到,他真的摘下了月亮,既已经是他的月亮了,那就只能是他的月亮。

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笃定一个想法,月亮不会轻易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为他轻易停留,脑海里忽的闪过那日酒楼听到的温柔嗓音,或许,会有例外。

梁九功眼里再也控制不住的露出了抹惊愕,不赐药?若是怀了怎么办,万岁爷究竟要怎么处置赫舍里氏,为什么也没说出具体的章程,只是让照顾好她?其他的呢?

他看向康熙的背影,不过很快便低下了头,才不至于把复杂的情绪泄露。

至于张太医,早已经低下了头,佯装什么也没听到,手心却已经是止不住的汗水。

——

屋外,梧桐院的六个嬷嬷、珠玉连带着岳兴阿都已经被看守了起来。

梧桐院虽大,伺候的人却很少,仅有七个。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情况,只知道将近傍晚时,少夫人累了想要歇息,把她们所有人遣了下去,只留下了李嬷嬷。

只是李嬷嬷守着人时,见岳兴阿过来,生怕岳兴阿打扰到少夫人歇息,这才抱着人离开没一会儿,再回来时,就再也进不去主屋了。

甚至门外还守着几个陌生的男人面孔,她一露面,就被抓起来关进了这间大家所在的屋子里。

“李嬷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出不去,是不是那位又过来欺负少夫人了?”珠玉看着床上睡得沉的岳兴阿,压低了声音,害怕吵醒小主子,也生怕隆科多又来了少夫人受伤。

李嬷嬷也是紧绷了脸,六神无主:“我,我也不知道……”

不过一个照面,她就觉得,刚才把她抓进来的人比前日隆科多带来拦她们的家丁更有气势。

她自认力气还可以,可当时却动不了一点,就被抓住关进了这里。

尤其是那个守在门外的男人,她看着觉得不太像男人,男人的声音怎么会那么尖细尖细的,总给人一种戏台子上唱戏阉人的感觉。

可那人,比戏子更有气势,李嬷嬷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