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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硕大的母虫停止了蠕动,整个瘦了一大圈,见没有其他的小蛊虫往这间黑屋子钻了。

它又惨兮兮的爬进了‘憨猪’的身躯。

李道子手里的黑色面罩盖住了‘憨猪’的头,向龙床上的人施了礼,除了冯德海与孙神医,其他人都退了出来。

见了陆也溪微微扶礼,“世子夫人,今日就先到这儿,皇宫里的蛊虫已清除完毕,接下来的好几晚,我们在城中再做几场仪式,想必蛊虫就会彻底的清除干净了。”

“辛苦您了,今夜您先将就在我陆府别院小憩,待全城解禁,陆府定设宴款待。”

“庚云你们护送道人回别院。”

李道子也未推辞,跟着自己的爱徒出了宫。

陆也溪与夏侯煜留了下来,等待孙神医的诊断结果。

长安,胥府。

这一两日,皇榜与也门商事的公告一发出胥墨白就感觉不妙,如今京城有条不紊的抗击疫情,完全没有要闹起来的意思。

城中的百姓认打认罚,按照官府的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凑些人搞集会闹事难于登天。

钟亦桉的大军已往京城的方向挺进,姜至的李家军静默以待,胥家豢养的私兵,以及后续收的沈家军还有攻下的大皇子姜景宸的屯兵都在等他的一个信号。

然而,京城不仅没有乱,而且从没如此的平静。

大皇子姜景宸府邸。

姜景宸、伯文寂以及郭奎都急得团团转,他们的十万屯军一夜之间失联了。

“如今我父皇还在皇宫九死一生,若发生宫变,那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更糟糕的是,如果发生宫变,整个国家都将陷入一片混乱和血腥之中。

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可能会趁机崛起,争夺皇位,那,我还有机会吗?”

“父皇如果去得突然,是不是姜颂就顺理成章就继承了皇位,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郭奎眉头紧锁,他没有兵符调不动大邺朝的一兵一卒,若是失去了豢养的十万兵马,他们手上没有一丝胜算。

其中一个营地还有冶炼兵器的兵器库,难道也资敌了吗?

问题是,敌人是谁啊?

一旦,他人趁此时登基,他们这一干人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皇子,郭将军,你们也不必有心,毕竟这么多兵士也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再者宫里传来了消息,皇上已经病好,即使有人有此打算,也该打消了念头。”

伯文寂急忙宽慰二人,“如今已经派了斥候前去打探了,很快就有了消息,虽然三地同时失联,但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咱们再等等看。”

虽然他心中早已明白,恐怕大皇子的付出全部打了水漂,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已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若这是这样,大皇子府怕是出了叛徒,得知军队龟缩的地点也就他们几人,但这些人都是与姜景宸沾亲带故的亲人,唯独他!

在其他人眼里,他才是外人!

真要在此时说出来提醒大皇子,恐怕今夜他走不出大皇子府。

伯文寂退回了客房,姜景宸出手大方,跟随他这些年,在京都置办了宅子,也娶了妻生了子。

姜景宸怕是大势已去,即使他再挣扎几年,但如今强敌环伺,他的兄弟们可不会给他再次发展的时机。

他将何去何从,若姜景宸兵败他将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投靠他人,他就要拿出扳倒姜景宸的大秘密来换荣华富贵,然他又能安然脱身吗?!!

这一夜,伯文寂转辗反侧,注定一夜无眠。

河间王姜至府邸。

今日应是他与胥墨枳回门胥家的日子,但全城戒严,也免去了这日的回门。

胥墨枳哭哭啼啼,“如今连府门都不让出了,这是要干嘛啊?”

也不怪胥墨枳急哭了,她乃是胥家的庶女,她的小娘在胥家本就不得脸,也连带着她在胥家成了被打压的那一个。

父亲本要将他送给朝堂上的政客,不知怎地,大哥胥墨白与父亲商量,她就被指给了河间王姜至。

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本来想今日回门,给小娘长长脸,让她在胥家也好过一些,再给她一些金银,往后的时日别那么苦的过日子。

哪曾想,皇上一道圣旨,全城戒严,夫君又是一脸的神色冷沉。

“闭嘴,再哭就滚出去。”

胥墨枳的哭声戛然而止,没想到前两日还对她爱不释手的相公,此时却用粗鄙的语言让她滚出去。

雍容华贵,负手而立的姜至连正眼都没给她,胥墨枳顿时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在胥家只是被人看不起,若要在河间王身边好好活着,今后的日子,怕是如履薄冰了。

夜色渐渐消退,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

陆也溪与夏侯煜才从皇宫里出来,行至内门,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陆也溪有些昏昏欲睡了,定眼一看,原来是太子姜颂。

姜颂一脸鄙夷,没想到父皇却让陆也溪等人随便出入皇宫,他如今贵为太子这个层次却被羽林军屡屡拦在宫外。

“陆也溪,我父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陆家陪葬!”陆也溪瞌睡也醒了,一大早被人威胁,遇了鬼了!

陆也溪微微行礼,夏侯煜颔首抱拳,谁也没有给姜颂行大礼,就是发自内心的看不起他。

“就你们现在这样,孤可治你们俩不敬之罪。”姜颂自然有生杀他人的权利,可是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他敢吗?

“太子殿下,如您只是想向我们打听宫里的情况,我们愿据实以告,大可不必对我夫妇二人唇枪舌剑、冷嘲热讽。”陆也溪没必要与姜颂在此纠缠,矛盾的点不该转移到她的身上来。

“你速速道来,如今孤进不了皇宫,着实担心父皇与母后。看陆家小姐心胸如此开阔,孤甚是欣慰。”姜颂摸了摸鼻头,有些面露尴尬,没想到他们倒是干脆,宫里的事情对他并不隐瞒。

也怪陆家与老五走得太近了些,担心不是意料之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