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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户部尚书梁启府邸

成史赶去了禅源寺,梁启就悠悠一人独自回了梁府。

梁启回府以后也没有异常,还是照例去了他最得宠的姨娘屋子待了个把时辰,陪着家人吃了晚宴,就去了他的书房。

本以为今夜就算过去了,一般梁启会在书房看两个时辰的书,再回主院休息。没想到,梁府刚刚掌灯,梁启又一身黑衣斗篷从偏门出了梁府。

跟踪监视梁启的护龙卫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只见梁启的贴身小厮,小心翼翼的扶着梁启乘着马车到了京城的风花雪月之地,‘宝月楼’。

在宝月楼十三姨的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梁启又在小厮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护龙卫都不远不近的盯着主仆二人,想必梁启是为了散酒,回梁府的路上没有再乘马车,而是慢慢沿着街道走回梁府。

主仆二人也不多话,小厮就一直搀扶着,梁启的斗篷一直耷拉着,看不见脸。

接近宵禁时分,才快到梁府。护龙卫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们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偶尔还要绕一绕远路。

一介文臣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脚步稳,气不喘,这就明显不对劲儿。

作为护龙卫不能贸然现身,他买通了一小叫花子,想法子撞向披着斗篷的梁启大人。

将人撞了个趔趄,哪还是梁启?明明是与梁启身形相似的梁家家仆。

护龙卫急忙将消息传回了皇宫,梁启失踪了。

失踪的梁启穿上了十三姨最大的衣服,丝帕遮面,由十三姨扶到了宝月楼后院的隐秘房间。

房间里坐了十二位身着华服斗篷,皆是焦急等待的贵客。梁笙与梁启的嫡长子梁志胜已悄然站到了梁启身后。

其中一人揭开了斗篷,发了话。此人正是大皇子姜景宸的谋士伯文寂,“赤松那几个秃驴能顶住吗?”

其中一人虽然未揭开斗篷,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文寂兄,放心,那几个和尚的妻儿,老夫还替他们养着呢。”

“那慧海不是咱们的人所为,那他是得罪了何人?还用毒,这样慢过程的死法杀他?”

“慧海虽说是山阳小庙提拔上来的,佛法倒是修得通透。

禅源寺的大小事务都交给赤松等人,甚至提拔赤松为禅源寺的首座,更是方便咱们的人行事。

这老和尚平日里就讲讲经,与达官贵人聊聊佛法,要不就领着佛缘深厚的香客在禅源寺到处转转。

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与陆行知比油滑,两人不相上下。”

众人一阵大笑,笑毕众人又陷入了沉思。梁启发了话,“既然下毒之人不是为慧海而去的,那么就是为我禅源寺而去了。

恐怕不是太子姜颂。”

“姜颂冒进,如果是姜颂的人发现了什么,早就捅到皇上跟前了,何必拐弯抹角。”

“五皇子?陆行知?苦肉计?这是贼喊捉贼吗?”

“不会,不会的,陆伯父不会这样做的。当初在山阳慧海门下的弟子还救过我与溪妹妹,不会是陆家人。”

梁笙急忙跪于堂前,他逾越了,赶紧磕头。

伯文寂扶起了梁笙,拍了拍他,“贤侄,不必拘泥,畅所欲言。

至少我们不会走弯路,恨错了人。”

梁启看了一眼梁笙也没苛责,伯文寂说得对,弄错了人,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隐隐地收拾后续禅源寺留下的痕迹,不要让人查出来。”伯文寂遣散了众人,他还要趁夜赶去大皇子的府邸,刻不容缓。

冯德海得到护龙卫的禀报,知道梁启消失在护龙卫的视野,还乔装隐藏,想必是要搞事情了。

正要亲自去梁府捉一捉这梁启,只要他不在梁府,去了哪里至少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龙床上建承帝已经被窸窸窣窣地声音吵醒了,金黄的床幔中传出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们已经知道朕安排了护龙卫,故意打你的脸。

你现在去,人家都在府里睡一个回笼觉了。

即使人不在府里,在宝月楼呢?

只要你不是宵禁时分在街道上抓住梁启,你就没法子治他的罪。

宝月楼听一夜的曲子也不犯法,顶多算是有辱斯文,朝中又有几人不去那风月之地。

老家伙,安心的睡觉吧。这慢慢长夜,你还能安稳的睡觉就知足吧。不知道今夜有多少人夜不能寐咯。”

冯德海领命退出了养心殿,但是他增派了三人监视梁府以及梁启。

伯文寂摸黑赶到了大皇子姜景宸的府邸,大皇子今夜歇在了书房。书房的房门紧闭着,侍卫敲了好几声,也没见回应。

这是常有的事儿,侍卫都习以为常,表示很无奈,“伯先生,劳烦您在外院歇着等等吧。大皇子起身了,小人立马着人请您。

您再急也没办法,惊扰了大皇子的美梦,小人们这几个脑袋就要搬家了,请您多担待些。”

伯文寂摇摇头,转身去了外院他的专属客房。今夜漫长,注定无眠,何乃美梦一说。

此时的姜景宸独自掌着灯,穿过那弯弯柳柳的密道。

从金印山围场回了长安,姜媚靓再也没有理会过他。他们二人日常温存的密室再也不见那婀娜的身影。

走到密室的尽头,出口是姜媚靓的大衣柜。

前几日,怎么都推不开,那边应是由什么抵住了,不让密道的人通过。

今夜姜景宸想她想得慌了,又来试一试。

轻轻用力,暗道门就开了。

姜媚靓房里只有一盏微微跳耀的烛火,姜景宸透过昏暗地烛光,绕过了层层的纱幔。

交颈缠抖,骤雨拍岸,泛起红浪。

大床前方的正中故意摆放了一张圆桌,桌子上茶点丰富,这就是看大戏的最佳观赏位置。

姜景宸顺意而为,撩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前面的戏台上,犹如空中的精灵,尽情地挥洒,每一个转身都充满着灵动和韵律。

姜媚靓侈侈看着姜景宸,是挑衅、是惩罚,仿佛又是邀请。

姜景宸从姜媚靓眼神里,更是看到了渴望,祈求。

然而她想邀请的人,还是不紧不慢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

过了一会,还就着茶水漱了口。

孔子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四个人还做不好学问?

悦如飞燕游龙,满室旖旎。

曙光微微泛起,黎明前的黑暗逐渐消退。

姜景宸搂着人儿陷入了梦乡,最先出场的两名退出了姜媚靓的房间,合上门的瞬间,就被人悄然拖到一处隐秘树林抹了脖子。

晨曦微露,荀宓一眼不眨地看着头顶的床幔。

这一夜很是漫长,姜景宸又去了书房,一夜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