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干嘛拎着我?”
崔流玉眼前全是苍负雪的重影,她重重甩了甩脑袋,没想到苍负雪那张冷戾的脸还是在眼前。
“呃……你长得、有点像……有点像我那个仇人。”
她伸手去捏苍负雪的脸,被大力一把攥住。
来到二楼,苍负雪将她竖着抱在手臂上,趴在自己肩头,像拎一只狞猫一样捏着她的后颈。
“仇人?”他黝黑的眼神静静盯着她,随手拧开一间房间,关门后将人抵到缝着隔音软包的墙上,“谁?”
“就是……捅了我一剑的那个混蛋。”
崔流玉“啪”地一声,拍在苍负雪脸上,笑眯眯:“我打不过他,他还是我的队友,我也不能打,呜呜呜,那一剑好痛。”
她委屈地捂着肚子,苍负雪眼睫剧烈颤动,轻轻攥住她的手落下一吻,柔声道:“等你醒了,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崔流玉没出声,他垂眼一看,只见她正大睁着眼睛,定定瞧着他。
“怎么了?”
苍负雪想将她放下来,但崔流玉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薅在他身上,他也……有些不想放手。
“亲亲……”崔流玉搂住他的脖子,漂亮的眉眼微微蹙着,委屈又可爱,“亲亲就能做任务,做完了,就能早点回家……”
苍负雪收紧胳膊,将人搂得紧了些。
“那先亲一下。”
他倒是会趁人之危,不等崔流玉反应,立刻就俯身压了下去。
崔流玉嗅着果酒的香甜,乖乖承受着男人的掠夺。
过了好久,她才拼命摇头从苍负雪身下挣脱。
“喘不过气了,怎么回事,机甲仓的氧气不够用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一边叫着,一边跌跌撞撞地甩开苍负雪的手,崔流玉踉跄几步,“唰”地一声又倒在了房间里的柔软大床上。
“唔……”
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脚踝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握住。
苍负雪替她脱去鞋子,又解开身上厚重的战斗服,雪白的贴身排汗服衬得崔流玉的脸色红扑扑的,像毛茸茸的果子。
“好舒服呀。”
崔流玉脚一蹬,瞬间敏捷地转了个方向,头朝着苍负雪的手心蹭了蹭。
苍负雪:……这只手才摸过你的脚。
他换了一只手给崔流玉,掐诀将这只手洗净,崔流玉已经呆愣愣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他蹙眉道:“游隼?你怎么在这里?”
苍负雪动作一顿,慢条斯理地抚上她的脖颈,抬起崔流玉的脸:“我是谁?”
方才崔流玉也一直将他当做游隼么?那她索吻的人是谁?
苍负雪沉着眉眼看她,崔流玉糊里糊涂地眨了眨眼:“是谁啊,好像也不是游隼,你怎么这么眼熟?”
苍负雪几乎气笑了。
他用力捏住崔流玉的脸颊,靠近后呼吸喷洒在脸上:“再仔细看看。”
崔流玉定了定神:“苍、苍师兄?”
她伸手捂住苍负雪的额头:“你的角呢?是不是被偷猎的锯了?天杀的偷猎人我要把你们的老窝断了……”
苍负雪赶紧捂嘴止住她的哀嚎。
没想到崔流玉喝醉了酒是这般模样,简直是……比平日还要聒噪三分。
他敛眉将人拖到身边,想要呵斥却又狠不下心。
“呜呜呜,苍师兄疼不疼?”崔流玉恍若未闻,从床上跪坐起身,扑到苍负雪面前,看着他光洁的额头,面露痛色。
“不疼,”苍负雪软了神色,将她重新摁回床上,“不要闹,不然我便不客气了。”
崔流玉顿时撅起嘴,整个人翻回床上,一把掀起被子盖在身上背过他,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苍负雪挑了挑眉:“生气了?”
然而崔流玉不搭不理他,甚至还故意发出了呼噜声……
片刻失笑后,苍负雪上去拉开被子一角,却见崔流玉红着双眼,正在默默流泪。
他呼吸一滞,蹙眉将她的脸露出来:“怎么哭了?”
短短一刻钟,崔流玉变脸的次数比他这辈子杀过的魔灵还多……
“苍师兄对我不好,”崔流玉一脸心如死灰地躺着,轻声嘟囔,“不要他。”
苍负雪:???
“我还对你不好?”
他失声笑了笑,轻轻为她抚开黏在颈边的碎发。
“我对你最好了。”
“不好,”崔流玉哭唧唧的,全然没有清醒时伶俐顽皮的模样,“他看见我都不笑,还总是很凶地对我,明师兄比他好,钱笙宁不意既望都比他好。”
钱笙刚一刷开房门,推开一条缝便听到这话,连里面的情形都来不及看,便赶紧关上门。
“快跑!快跑!”
他低声招呼着既望和宁不意。
“流玉这个死丫头给我们拉仇恨,待会苍师兄出来搞不好要把我们剁了!”
关门声惊动了苍负雪,他蹙眉扭过头看向房门,一伸手,门就自动上了锁。
“没有凶。”对着崔流玉滚落的泪珠,苍负雪沉沉辩解了一声,将她连同被子裹在怀里。
“你不喜欢,以后我便不这样了,好不好?”
崔流玉迎着他的一双英挺眉眼,眼中潋滟着一层层温度。
“那还有碧灵果吃吗?”
“有,”苍负雪弯起唇角,轻轻靠近她的脸颊蹭了蹭,“什么都有。”
他摩挲着崔流玉酡红的脸蛋,认真道:“不要讨厌我。”
“嗯嗯嗯。”崔流玉脑子只有一半能转,被苍负雪的温言细语哄得找不着北,只能傻傻应声,“不讨厌。”
“那……”
苍负雪眼眸渐沉,嗓音微喑。
“喜欢吗?”
他的手指抓住崔流玉的手,与她的互相缠绕,彼此的脸贴得极近,香喷喷的果酒在其中氤氲、荡漾。
崔流玉恍惚间觉得这是一个带着陷阱的问题,但她的脑子真的转不动了。
苍负雪何时变得这么好看了?
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苍负雪笑意更深,唇角碾磨过去,轻轻勾起一点柔软,“喜欢我的吻吗?”
水色潋滟。
“唔……”
崔流玉浑身漫上一层粉色,轻轻呜咽了一声,眼底全是氤氲的水汽。
“是什么?嗯?”
苍负雪步步紧逼,崔流玉红着眼尾,躲避般侧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