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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啊!”既望哆哆嗦嗦道,“老大,你是不是偷偷刻了取暖的燧玉?给我一个呗。”

他不信崔流玉一点也感觉不到。

崔流玉伸手指着苍负雪:“他都不冷。”

她感觉体温如常。

“我有术法护体。”苍负雪走过来。

他阖下眼,只能如此解释了,因为血统原因,他不畏严寒,而崔流玉……

许是受了他的津液,她也变得不怕冷。

“那可能是我天生丽质,”崔流玉无所谓地摊开手,“也可能在你家泡灵泉泡的,毕竟泡了那么多天呢。”

明夜君在一旁暗自皱眉。

“你让崔流玉在你的院里待了这么久?”他给苍负雪传音。

“疗伤。”苍负雪面无表情地回传,止住了他继续问,“明家有其他神火消息吗?不必传音,他们可以知晓。”

明夜君诧异地扬了扬眉。

怎么几日不见,好兄弟似乎成别人的了。

“咳,”他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目光,“明家目前得到的消息是,神山上没有丝毫动静,神火燃烧的地方是距离神山最近的一处城镇,人口中等,许多前往神山采药捕猎的修士都在此处歇脚。”

苍负雪随着他的叙述,用术法在空中画出一张地图。

崔流玉目不转睛地仰头看着。

凤凰山山脉绵延千里,东南接北境,西北则是延伸出去,慢慢伸入无垠之海。

她找到此次燃起神火的地方——熔石镇。

熔石镇有许多温泉,更是多产硫臭之物,与澄心宗隔了十万八千里,两者之间毫无共通之点。

“因为神火焚尽生灵的特点,所以现在还不知晓神火究竟是从哪里烧起,”明夜君接着道,“只有熔石镇之外的修士目睹到这一幕,这才传开。”

“神火焚烧后,熔石镇有留下什么吗?”

钱笙开口问。

他们后来去看澄心宗遗址时,因为草木繁多、澄心宗又多为木质房屋,已经烧得片甲不留、只剩一片灰烬。

“熔石镇地处极寒,况且房屋多为玉石,应当能够抵御部分焚烧吧?”

“确实有些石头残骸,但所有生灵确实是没留下一丝痕迹。”

明夜君惊叹钱笙的敏锐,回想起明家探子来报时,家主也是这般问的。

“别急,到那了我们直接去看。”

崔流玉默默记下北境地图,走到钱笙身边。

“关于神火的记载不多,只知每次现世,都是一场灾难,至于神火到底从何而起,现在还没有定论。”

苍负雪看着极远处隐隐冒头的雪山峦影,眉眼间沉淀着晦暗的光。

他们修为都不算高,纵使有法器护体,这一去,到底有些危险。

更何况……

他低头看向宗门玉牌。

“这次整个城镇都被毁了,动静太大,恐怕各大宗门都要派人过来探查。”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行动,尽量不要起不必要的冲突。”

钱笙老练地叮嘱着小伙伴们。

崔流玉满心神火,跑到甲板另一端练剑。

宁不意穿着皮大衣,有些不灵敏,崔流玉一抬下巴。

“脱了切磋一把?你们也不可能一直裹着大衣,若遇到险境,此物过于累赘。”

宁不意担忧的也是这个。

他现在拔剑都慢,若真到了神山,岂不是只能裹着皮袄等死?

他解开大衣扣子,被寒气冻得一个哆嗦。

“脱了!”

宁不意皱着眉一咬牙,将大衣脱了下来。

“来!”

崔流玉直接拔剑,宁不意只能奋力调动灵力,挥剑抵抗。

双剑相接,崔流玉便察觉到了宁不意的变化。

“你变强了?”她凝着眉眼,笑了一声,“趁我养伤,居然卷我!”

崔流玉起了战意,和宁不意打得有来有回,等到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宁不意气喘吁吁地被她一剑拦下。

“我已经打不过你了。”

他收起剑意,有一瞬间茫然。

都说他是剑道天才,明夜君第二,当初试炼,崔流玉取巧赢了他。

可现在,他实打实地输在了她的剑下。

宁不意看着自己的手,剑意的寒霜在他手上覆了薄薄一层寒霜。

崔流玉甚至还没有剑意,只靠着精湛的剑法便打败了他。

“不意。”两人转过头,钱笙在不远处朝着宁不意招手。

“你去吧。”崔流玉收起剑,又掏出那本《通天剑法》与一筒玉简开始研读。

这是她在苍负雪的书房搜罗的一本残破剑法,里面有些与她的剑法相似,崔流玉打算琢磨琢磨。

她要为自己创造一套剑法。

宁不意走到钱笙身侧,被他用力勾住脖子。

“来来来,”钱笙将他勾进飞舟内,“瞧你小子不对劲,输给了流玉,不会对你打击这么大吧?”

宁不意拧着眉,想说没有,话在嘴边说不出来。

不管输给谁,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害,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钱笙知他想左了,连忙使劲勾他。

“那是流玉,不是别人,当初她在澄山城靠画符为生,但一入宗门,便成了剑修,又炼器炼出了机甲这般恐怖的法器,你何苦对输给她耿耿于怀?”

“我没有耿耿于怀。”宁不意忍不住辩解。

他确实有些难受,但对崔流玉,他没有一丝不悦。

技不如人,输了便只能自己承受。

“但你的道心动摇了,”钱笙意味深长道,“不意,流玉注定是要走得更远的,她与我们都不一样,你该庆幸,她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我们的敌人。”

宁不意蹙眉,心中闪过一幕幕与崔流玉相处的情形。

她凑上来说胡话被他打飞;晚上约他出去,告诉他聚灵阵纹一事;与他探讨剑法;还有伤一恢复便钻进锻造房,没日没夜为他炼了一架机甲……

摸着手心里躺着的机甲,一丝凉意沁入宁不意的掌心,他倏然抬头,眼神清明。

“不对!”

他迎上钱笙不解的眼神,拉住他厉声开口。

“飞舟不安全,方才的我神识不清醒!”

“什么?”

钱笙一怔,随即立刻皱起眉:“那他们是否也中了招?”

“去甲板看看!”

宁不意用剑意竖起一道屏障,护住了钱笙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