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黑龙嘴上动作一顿,似乎被雷劈了似的,倏然松开了她。
“你是个什么色坯龙?每次到我梦里耍流氓就算了,今天还吃我的肉,翻了天了!”
崔流玉发现自己能够行动自如,顿时来了力气,攥起拳头就给了黑龙邦邦两拳。
可惜黑龙的鳞片坚硬无比,她的拳头都红了,对面和没事人似的。
“哗啦”一声,黑龙又和没事龙一样缠了上来。
崔流玉无力挣脱,被它勉强遮着身体,生无可恋地歪在龙身上。
“你的鳞片不错,拿来做外壳应该很坚固。”
头脑分外清醒,她干脆开始研究起手下的鳞片。
黑龙身体一僵,将她缠得更紧。
一股奇异的香味渐渐蔓延开来,崔流玉的神色变得迷茫。
“龙龙?”她摸着手下的龙,迟钝一笑,“好可爱,摸摸。”
炙热的龙息扑在她的耳廓,周身也被龙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笼罩,崔流玉沉溺其中,突然变得恍惚。
黑暗里,她的侧颊蹭在冰冷龙鳞上,一点软软的肉挤在中间。
看上去有些滑稽,苍负雪嫌弃地撇开眼,身体却不由自主箍得更紧。
他明明想离她离得远远的,为何会自发地散发出龙的气息,又把她卷到身边?
尾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偷偷顺着纤长的小腿摸到了软嫩的地方。
崔流玉双眼闭得很紧,无所知觉。
黑龙偷偷摸摸蹭了蹭,得寸进尺地又近了一步。
“呜……”崔流玉轻轻叫了一声,苍负雪被惊醒,眸中金光闪过,咽下满腔炙热冲动,倏然消失在黑暗中。
……
崔流玉再次醒来已是夜里。
她迷迷糊糊睁眼,脑子里还残留着一点黑龙的身形,就是不甚清楚。
远处是静谧的星空,近处是……
苍负雪黑沉如墨的脸色。
“你!”
她眼睛瞪圆,看着苍负雪仿佛要将她吸血啖肉,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结果忘了这里是灵泉池,一个踩空,差点溺水。
“毛手毛脚。”
苍负雪及时拉住她,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吃了你家几个果子,没必要用刀人的眼神看我吧。”
崔流玉小声蛐蛐。
苍负雪只当没听见。
他将崔流玉从泉中捞起,在还未瞧见那白得反光的身体前,闭着眼睛扬手挥出一件轻薄纱衣。
崔流玉被整个裹住,利索地将手臂捅进纱衣袖子里,草草裹了两下领口。
“穿好了穿好了。”她嚷嚷着,“怎么回事?是准备放钱笙他们进来见我了?”
苍负雪一睁眼,耳朵根迅速红了。
“你穿的什么东西?”
他手指动了动,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腰带。
腰带被打了个死结,松垮地趴在腰间,莹白的小腿就这样露在衣袍外面,长发披在身后,也不知道从衣领里拉出来。
“遮住不该看的地方就好了嘛……”
崔流玉像个婴儿一样,规规矩矩站着,被他端端正正重新整了一遍。
最后,苍负雪手指微动,给她罩上一个微微鼓起的软纱罩子。
“这是什么?”
崔流玉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好奇道。
“我命人做的,”苍负雪抱起她,将她重新放回灵泉池,“遇水变色,如此,可以让他们进来见见你。”
崔流玉除了头,全身都被变成灰色的罩子拢在水里。
像个大号海豹。
“效果不错。”
苍负雪点点头,蹲下来按住她在水面上跃跃欲试的头。
“不过现在你依旧不能离开灵泉,明日让他们进来看你。”
“那现在呢?”
崔流玉随着水波起伏。
“我这么泡着,什么也不能干,很无聊啊,要不你在这陪我说说话。”
她张开双臂,罩子两侧鼓起手臂的形状,像海豹游泳。
“我要修炼。”
苍负雪神色一黯,喉头微动,周身气息有一瞬间的盛放。
但他极快地敛了回去。
崔流玉呼吸一滞。
刚才好强的压迫感!
“修炼就修炼,吓唬我干嘛?”她蹙起眉,“我发现你一点都没有同门爱,不团结,这样不行啊,很多反派都是死于孤傲的。”
崔流玉还没忘记苍负雪不是男主的事。
她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开口问:“哎,你一个法修,为何用剑杀人?”
“我未曾杀过人。”苍负雪看了她一眼,没去深究那些听不懂的话。
崔流玉说话总是颠颠叨叨,荒诞不经,他已习惯了。
“不可能,你还记得今年开山试炼时,自己曾在澄山脚下一剑捅死了一个人吗?”
崔流玉气死了。
自己被捅了个对穿,结果苍负雪不记得了?
“你还给了一块补天石给她,这都不记得了?”
提到如此珍贵的材料,苍负雪总算有了一丝隐约的回忆。
“似乎是有此事,”他沉吟片刻,“你怎会知晓?”
崔流玉见他目光闪动,不由得气闷出声:“因为那个倒霉蛋是我!”
“当初我有事,所以走得急了些,为了弥补,才放下了补天石……”
苍负雪话说到一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人怎会是你?”
他虽然记不清这点小事,但也记得那个弟子浑身破破烂烂、修为似乎不到筑基。
所以他才会用补天石作补偿。
对很多人而言,一块补天石能买他们一千条命了。
“怎么不能是我,”崔流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苍少主随手一剑,差点送我见阎王,若不是我及时呼唤钱笙他们救我,恐怕今夜我将着红衣站在你床头。”
苍负雪目光攒动:“你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炼气升至元婴?”
他目光落到崔流玉身上的灰色罩子下,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她婀娜的身姿。
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血肉阵纹。
“因为人炼术?”苍负雪双眸微眯。
崔流玉狠狠一惊。
没想到苍负雪也知道人炼术。
她其实更怀疑自己这几次莫名其妙的晋阶是否与那黑龙有关。
但上次和苍负雪提龙,他差点把她杀了。
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敢重蹈覆辙。
“嗯……算是吧。”
她垂下头,苍负雪以为她害怕。
“我不会告诉他人,”他重新坐到池边,目光打量着崔流玉,“你知道你刻在身上的阵纹是苍家秘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