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师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把孩子们分开。
问了孩子们也不说，只能调取监控。
监控记录得清清楚楚，是小霸王他们侮辱人在先，龙瑞安才出的手。
老师教育了，但孩子们受伤了，只能叫家长，解决事情。
龙锦行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他满是自责地开口。
有心想宣泄一下内心的事，但陆云湛不搭腔不主动。
沈知遇瞥他一眼，起身去跟小崽崽们玩了。
压根不想搭理他，开解他，更不想听他说。
她从小白那里得知龙瑞安成为自闭症的原因，对龙锦行的好感没了。
舟舟看见妈妈过来，立即起身小跑着过来扶她。
龙瑞安有样学样，也扶着她另一只手。
沈知遇一手ruan一个崽，“谢谢崽崽们。”
她转头吩咐吴妈多做两人份的菜。
“麻烦了。”龙锦行想离开，龙瑞安不干。
饭后，两个孩子去后院玩。
后院灯火通明，还有吴妈和王伯守着看着。
陆云湛扶着沈知遇在前面散步，慢慢悠悠地，絮叨着一天发生的事。
龙锦行羡慕地看着。
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一个家。
可是亲手被他弄丢了。
现在家散了，孩子还是个问题孩子。
龙家父子俩回去了，舟舟回到沈知遇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沈知遇莫名其妙，“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瑞安哥哥说羡慕我。”舟舟仰头问沈知遇：“妈妈，为什么没有见过瑞安哥哥的妈妈呀？”
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和妈妈。
他只见过瑞安哥哥的爸爸，没有见过他的妈妈。
他觉得奇怪，又直觉不能问这个问题，一直不敢开口问龙瑞安。
“因为瑞安哥哥的妈妈忙着赚钱养他呀。”沈知遇摸着儿子的脸，笑着和他说：“等他妈妈赚够了钱就会出现了。到时候舟舟就能见到她了。”
舟舟笑眯眯地说：“那舟舟希望她能快点挣到钱回来看哥哥。”
舟舟凑近沈知遇，小声地说：“妈妈，哥哥告诉我，他每天晚上都想上天台。”
“妈妈，天台是什么？”舟舟只知道院子，知道外面，不知道天台是什么。
沈知遇和陆云湛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带着凝重。
舟舟不知道天台是什么，他们却知道的。
“那哥哥还说什么了？”沈知遇我压下心底思绪，问。
舟舟认真地想了想，苦恼地说：“舟舟问哥哥天台是什么，哥哥不告诉我，他说希望我永远不知道。”
“妈妈，舟舟感觉哥哥并不开心。”舟舟拽着沈知遇的手腕，很是焦心。
“哥哥每次见到舟舟都笑，不对别人笑。可是舟舟明显感觉到他不开心呢。”
想到龙瑞安，舟舟就愁得不行，小小的眉心都皱巴起来了。
这是他认识的比较好的好朋友，他不想他不开心。
“妈妈，要怎么让一个人开心起来呀？”舟舟愁坏了。
沈知遇摸着他头，也是愁容满面。
“不如，我们找他妈妈？”舟舟道：“他有次睡着了，就喊妈妈。”
舟舟还记得那次老师抱着龙瑞安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后，他说：“老师的怀抱很像妈妈。”
“这件事妈妈来处理。”沈知遇轻轻拍着儿子的屁股，“跟爸爸去洗澡。”
陆云湛带着孩子走后，沈知遇把舟舟告诉自己的话发给龙锦行。
龙锦行正好正在看剧本，看见沈知遇给自己发消息还挺惊讶的。
当他看见内容后，脸色大变。
匆匆起身去儿童房。
龙瑞安不在卧室里。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滴水声，像是有水满了溢出来一样。
龙锦行面色不安，强行打开门进去。
只见浴缸里，龙瑞安的身子淹没在水里，安静祥和，好似要乘风而起。
龙锦行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手冰冷又僵硬地去捞他。
龙瑞安唰地睁眼，看见男人红红的眼眶和无措地想要抢救的动作，冷漠地推开他。
龙锦行崩溃地抱住他，“爸爸错了。该死的是爸爸。你不要乱来。”
高大的男人跪在他面前，抱着他，崩溃地认错，希望他别寻短见。
重要得好像他真的是他的全世界，让他上刀山下油锅都行。
龙瑞安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内心毫无波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
可是他不想治疗。
一点也不想。
“你能起来了吗？”
龙瑞安不经常开口，声音有些僵硬，也不连贯。
“我没穿衣服，挺冷的。”刚刚泡在温水里面没感觉，此刻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有点凉。他很不舒服。
老父亲听到儿子的声音，骤然大哭。
龙瑞安却嫌弃他的声音难听刺耳，用力推开他，满眼的嫌弃：“你真的很吵。”
这样毫无感情的一幕让龙锦行想起了当年。
当年事业刚刚起色，他的妻子一个照顾家照顾孩子，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让他看看孩子，打扫打扫卫生。
他就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止不住地嫌恶：“你真的很吵。我就挤出时间来休息一天，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此刻，女人错愕又失望的眼神骤然涌入脑海里。
他脸上的痛苦就这么僵住在脸上，呆呆地看着儿子冷峻的眉眼和没有丝毫情绪双眼。
令他有种此刻的他就是当年的妻子，而此刻的儿子就是当年的他。
风水轮流转吗？
当年妻子的痛，就这么辗转地回到他的身上。
他讷讷地张嘴，想说什么，儿子已经转身走，不搭理他了。
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终于是知道疼了。
龙锦行转身联系了前妻。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听到前妻的声音了。
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时，他有些恍惚地想到了从前。
直到前妻冷漠的嗓音打断，他才从从前的回忆里走出。
“孩子病得很重，你回来一趟吧。”他说完，就挂了。
——
沈知遇知道龙锦行给前妻打电话后，悬着的心松了一些。
孩子有妈妈的陪伴，应该好很多吧？
第二天，沈知遇亲自去接儿子放学。
吴妈不想她自己去排队，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她拒绝了，“吴妈，我没这么脆弱的。”
吴妈心想：但我看着你的肚子觉得你挺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