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来越大,啪嚓啪嚓地往地上落。
拉姆毛靴上挂着的小铃铛跟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铃响,夹着雪花的风吹得她的小袍子咧咧作响。
“......”王二三一阵无语,Abc就是喜欢中英夹杂着说话,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毛病,他家任盈盈就不这样。
不过,同为Abc的穆赤半天都没说话,倒是新鲜。
王二三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跟拉姆说话,穆赤已经落了他俩一大截,还边走边喘,扶着胸口猛吸气。
“你,高反了?”王二三心想,奇怪,不至于啊,我一个外地人都没反应,穆赤竟这么难受。
“呼呼...怎么...吸吸..可...呼...能...”仅仅四个字,穆赤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趴到一边大口喘息。
拉姆哎呀一声,懊恼地跺了下脚,靴子上的铃铛响的清脆,
“sorry啊,是我忘了,记性太差。”随后拍了王二三的肩,眨眨眼睛,“兄弟,是个牛人。”
随后,拉姆从腰上把海螺拿出来看似随意地吹了一声,原本大得像鹅毛的雪花慢慢变小,最后就连风都停了下来。
拉姆重新收好海螺,看向穆赤,“好些了吧?”
穆赤深呼吸一口点点头,脸色很快就扭转了过来,原本惨白的嘴唇也有了些血色。
“跟怪胎相比,你的体力能坚持到现在也已经不容易了。”
王二三:合着刚才不是在夸我?
拉姆看穆赤的眼神带着惊讶和赞赏,紧接着,她朝穆赤的方向走去。
“哎呀!”
在平整的雪地上,拉姆“不小心”左脚绊右脚,直接扑进了穆赤的怀里。
说实话,她演技实在蹩脚,不过,看破不说破是起码的尊重。
这一扑倒是害得刚刚缓过劲的穆赤满脸通红。
这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双手悬在空中十分尴尬。
“你简直是块木头,哼!”
可能等了半天也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拉姆噌的站起来,嘟着嘴跑了。
“她怎么了?”
穆赤指着拉姆,转头看向在场有且仅有的一人。
傻子,那么平的雪地倒着走都不摔,正着走就摔怀里了,无非就是看上你了呗,还能有啥?
但是他不想点明,因为拉姆刚才说他是怪胎,心情不美丽。
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依旧没信号,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陈立的消息了。
将手机放进包里,一抬头,王二三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要不是刚才的那些经历,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超高原的雪山上了。
拉姆已经跑远,站在一个木屋前朝他们挥手,“快来,爷爷在等你们。”
穆赤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似乎脑子也重启了。
反应过来刚才拉姆拙劣的演技,尴尬的神色划过脸颊,拉姆这样一个标致的女子主动扑来,说是完全不心动是假的,任盈盈那他早就死心了。
王二三脚下踏着青青草地,眼前是蓝天白云,远处还有正在悠闲吃草的牛羊,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哪?”
王二三跑到拉姆身边,惊讶地问道。
“这里啊,嘿嘿,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拉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自己的世界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藏一样。
王二三放出意识,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来到了南山脊的主峰,刚才他看到的,笼罩在主峰上的并不是云雾,而是风雪。
还真是隐藏的好手段,他猜测,包括穆赤呼吸受限的反应,也许也是为了阻止其他人进来的手段。
若是拉姆带路和施法,他俩或许就算走到死都进不来。
穆赤也赶了上来,他比王二三要淡定许多,虽然眼中也有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们一族还真是神秘。”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能掌控天气的存在呢。”
拉姆说完,一只小羊咩咩叫着钻进拉姆怀里,亲昵地撒娇。
“小花!真乖。”拉姆摸了摸小羊的脑袋,一头黑色的小牦牛见了撒开蹄子就跑了过来,用刚刚冒出尖尖的角顶了顶拉姆,以示不满。
“好啦好啦,小黑你也很乖。”拉姆也摸了摸小牦牛的头,小牦牛成了精一样,竟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
还真是,狗里狗气。
拉姆一只手摸着小花,一只手摸着小黑,说道,“这里的小动物都是被偷猎者打伤的,我把它们带来这里养伤。”
王二三才发现,小花的腿和小黑的背,确实都有伤口愈合的痕迹。
这里其他的动物,身上也都有大小不一的伤,有了这样的地方,小动物们自然也能安心生活了。
拉姆说着,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动物的背,蹦蹦跳跳地带着二人进了木屋。
屋内陈设简单,但却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一位老者正坐在火炉旁烤火,见到三人进来,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爷爷,我回来了,还带了两个朋友。”
拉姆跑到老者身边坐下,亲昵地挽着老者的胳膊。
老者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欢迎来到我的家,喝杯酥油茶暖暖身子吧。”
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威严。
王二三其实已经猜到拉姆会带他们找爷爷,脑海里也猜测过,拉姆的爷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位老人。
或许跟寺庙中的尊者一样,穿着金色的华丽藏袍,腰间和脖子上都有精美的天珠配饰。
又或者,身着朱红色或黑色的低调袍子,脖子和手腕上戴着大块的蜜蜡串珠。
可面前这位大爷,跟拉姆一样,极其简单的衣着,没有任何配饰。
但他拥有慈祥的微笑、布满沟壑的脸颊和睿智的眼。
等王二三和穆赤落座,他看向喝着茶的穆赤说道,“说起来,跟你奶奶相见好像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会儿全靠她把拉姆从魔鬼手中救了回来。”
穆赤喝茶的动作一顿,抓住了重点,“我奶奶?”
怪不得刚才提到奶奶离世,拉姆的神色有些落寞。
“是啊,她没跟你提起过吗?也是,那段经历对她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老者说着,陷入了回忆。
拉姆却来了兴致,“爷爷,快跟我说说,奶奶是怎么救的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那时候还小,自然不记得。”
老者宠溺地摸了摸拉姆的头,抬眼看着燃烧得噼啪作响的木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