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启搀着老高出了院子,不仅是不想听刘家打孩子的叫喊声,还能避开阎埠贵,说不准这个时候阎埠贵已经找上门去换粮票。
两人溜溜达达来到后面的胡同,肚子里的东西消了食儿,脚步停在李大勇家门口。
这个时间李清和李大勇才回来没多久,干了一天活的爷俩正围在桌子前吃饭。
“吃着呢。”
“哎呦,高大爷来啦,快进快进。”
李清放下碗站起身将二人迎进屋子,“大妮,给高爷爷倒点水。”
王芹给他们两人搬了两个墩子坐,他们家没啥高腿桌凳,都是这种半原生半雕磨的木头墩子。
“高大爷,您再吃两口吧。”
“不吃啦,岁数大了到晚上就吃不多,消化不行。”
老高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他缓缓摊开手绢,里面放了好些张粮票。
“这都是明启让我给你们留的粮票,你看看够不够。”
“够,够,这可太够了。”
李清激动地站起身,不知该说些什么,高明启主动从爷爷手里把粮票接了过来,放到李清手中。
“孩子他娘,别愣着了,家里粮票哩。”
王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开自己的放东西的大箱子,扒开两层被子摸出来家里存下的粮票。
“你给我点本地粮票,等回去了我好和对门邻居换换。”
从今年九、十月份开始,北平就开始陆续推出了全国粮票,比起本地粮票,这种全国粮票不限地点、不限时间用途更广。
不过对门的阎埠贵急着买粮食,所以多用点限期的地方粮票和他换些全国粮票,这就是老高的打算。
既照顾到李大勇一家,又能应付邻居。
换完了粮票,他们又在李家坐了会儿,差不多听不到刘海中打孩子的声音,这才起身回家。
不错,就算是隔着院墙,都能听到刘光天鬼哭狼嚎的声音,周围的住户都知道刘家打孩子上瘾。
等回到院子里,果然看到阎埠贵坐在自家门口台阶处,脑袋一垂一垂地打着瞌睡。
“阎老师?”
“阎老师。”
“哎,嘿嘿,一不留神睡着了,您二位出去了,我说怎么没在家呢。”
阎埠贵脸上带着笑意,眼镜下面的眼皮眯成了一条缝。
“高大爷,我这。”
“我听明启说了,您稍等,咱进屋说。”
“哎哎,好。”
阎埠贵见老高没有推拒,心里大舒一口气,他原本还以为今天晚上这爷孙俩是躲着他不见。
进了屋子,高明启打开灯。
老高不着慌的从兜里拿出一叠粮票来,“阎老师,你看我用点地方粮票换你的全国粮票怎么样,多匀给你点。”
阎埠贵看了老高手里厚厚一沓粮票,一点意见都没有了,“都行,我都行。”
换好了粮票,总算是送走了阎埠贵。
高明启这边还没有睡意,他又把稿纸拿了出来,还有今天刚从月桂空间得到的铅笔。
从外观上看,这支铅笔与普通的铅笔没什么差别,他用小刀小心地削出一端。
试了试铅笔的手感,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继续临摹《鸡毛信》,他并不是一页一页挨着临摹,而是挑选不同场景,按类型画一些特有的画面。
老高起初没太在意,可是过了会儿他就看到高明启前面多了几张用过的稿纸。
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稿纸上绘画着一幅幅人物图案,他忍不住拿到手中仔细打量。
这一看心里一惊,虽然看着上面的构图还不算太完善,但是已经比普通人好太多了,从他个人角度来看,已经有了一定的阅读性。
“明启,这都是你画的呀?”
高明启停下铅笔,点了点头,还露出手下正在绘画的线条。
高明启喜欢连环画这件事,老高自然是知道,不然他那一箱连环画是怎么来的,不都是老高为了弥补孙子花大价钱买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高明启竟然能够画的这般好,一时间竟然楞在那里。
高明启停下绘画,看了看手中的铅笔,他画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可是铅笔芯几乎没怎么磨下去,只是变得圆润了些。
他没有向老高解释自己临摹的目的,任由老高一头雾水的躺下。
第二天一清早,高明启睡醒了就发现空间出现了一枚白色的光球。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袋子瓜子。
正巧先前的红枣差不多吃完了,这下又续上了一种零嘴。
高明启尝了一口,发现它还是五香的,想不到月桂空间还懂他的口味。
拎着水桶,高明启到了水站前排队接水。
在他的前方,是何雨柱和刘光齐两人凑在一起。
“咋啦光齐,大清早的愁眉苦脸的。”
“唉!”
刘光齐没吭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是为了二大爷打孩子的事吧,别放在心上,我们都习惯了,哈哈。”
这才是刘光齐最难受的地方,他爸爸打孩子已经打上瘾了,稍有不顺心就劈头盖脸地一顿修理。
“傻柱,你说北平外边是啥样啊。”
“北平外边呀,”刘光齐还真问对人了,何雨柱的确去过外地,是南边冀省的保定。
不过想想当初的经历,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笑容,“外边可没有北平好,我是一辈子不想再出北平城了。”
“怎么的,你问这事想干嘛,不会是想往外地跑吧。”
何雨柱开玩笑般问道,刘光齐却没吭声。
不过他的心里还真有这种想法,想要逃离北平城,逃离四合院,逃离这个让他感觉到压抑的家庭。
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刘海中是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逢年过节想起来就打。
不过他作为长子,并没有遭受过刘海中的打骂,全都是他的弟弟接了过去。
眼见着父亲越来越老,竟然打起孩子来更不手软,每次发火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刘光齐心底里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一走了之。
他如今正面临工作分配,上面告诉他有个机会到冀省石家庄的一座厂子上班。
这其实和他现在处的对象有些关系,他对象就是冀省人,想要让他一同回家乡,若是分隔两地,说不定两人就吹了。
为了爱情,同样也为了躲避家庭这种压抑的氛围,刘光齐心里慢慢下定了决心。
“唉!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孩子出生了,还总是看着他爷爷打孩子。”
傻柱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你们家老爷子是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打孩子的,迟早孩子都得变成仇人。”
随着队伍缓缓前进,四合院里不少邻居都排到队伍后面,刘光齐看到后就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高明启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了然,看来这刘光齐已经做好打算准备走了,估计到时候二大爷家里会闹翻天吧。
毕竟老两口把一辈子的希望都压在自家老大身上,谁知道竟然押错了宝,人家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