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芮点了点头,将岷的话,记在了心中。
她心里的清楚,虽然岷年少,但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在她之上。
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她了解岷显露的峥嵘。
那些只怕还只是岷的万一。
“后子,东山商社想要壮大,妾也想着扩大一下养殖的规模!”
芮喝了一口白水,沉吟半晌,道:“目下,我们只能从这个事情上立足,而且,妾也有经验!”
“算是商社最稳妥的......”
闻言,岷也是点了点头:“养殖,确实是一个模式!”
“但是,不是之前那种模式!”
“若是想要靠养殖立足,就足以改变思维!”
“承租临洮县的草地,然后修建彘圈,雇佣人手,大规模养殖!”
“不仅是养彘与豕,更要养豶!”
“在经营小彘售卖,也要出售新鲜豶肉!”
“临洮县的贾市,对于豶肉的需求有限,而且家中几乎人人养殖!”
“这就需要更多的人手,前往陇西郡,甚至于咸阳去售卖!”
“采取现宰现买的形式,主打一个新鲜!”
说到这里,岷抿了一口白水,朝着芮,道:“豶,朝廷才刚刚推广,这一方面,当下还是一个空白!”
“只要你用心经营,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
在岷看来,这一片市场基本上是真空。
在未来,豶肉必然会因为价格便宜,而进入军中。
而大秦锐士,肯定也会自己养殖,但是对于数十万大秦锐士而言,自己养殖,满足不了需求 。
肯定要向外采购。
等到豶肉被推广,那些贵胄,也会消耗。
他们不会自己养殖,便只能采购,这样一来,必然会催生养彘经济。
从而完成循环,也完成闭环。
而东山商社,完全可以提前部署这一领域。
民以食为天,豶肉也是食的一种。
而且,一旦与大秦锐士搭上关系,成为军需的采购商之一。
这对于东山商社,不光是行商天下的通行证。
更是稳定且源源不断的钱粮来源。
到时候,凭借养殖自然可以挣到大量的钱粮。
虽然军需,必然不会暴利。
但是,胜在数量庞大。
念头转动,岷沉吟半晌:“芮,这几日,你思考一下,东山商社的发展,不管是纺织,还是养殖!”
“我需要你的一个整体思路 !”
“然后,我会为你优化一下,然后制定东山商社的发展规划!”
“诺!”
点头答应一声,芮心中满是欢喜。
她对于岷很是信任。
她相信,对于她而言,非常难的事情。
但是对于岷而言,也许就是微不足道。
而且,接下来,固就要升迁亭长了。
这对于东山商社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
从芮的院落中离开。
岷便回到了家中,来到了书室。
书室中,炭火烧得正旺,岷倒了一盅热水,眼中浮现一抹沉思。
书案上,摆着干净的竹简。
抿了一口热水,岷开始研墨,然后提起管笔开始书写:
《关于东山商社整体发展构想》
“一,立足养殖,形成以优良种彘,多豕为主的小彘的养售模式。”
“二,建立养殖坊,形成养豶规模!”
“逐渐形成,养,宰,售一体化模式!”
“以《豕的产后护理技术》,《兽医手册》为根基,培养专业的养殖人才,形成一定规模!”
“三,东山商社,以养殖立足,作为根基!”
“先行以简单的养,售开始,形成钱粮回拢,然后开发豶的周边!”
“油脂,灯膏,肥皂,蜡烛等........”
........
许久,岷停笔。
他心里清楚,芮的能力有限。
而且,养殖前期投入巨大,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风险很高。
但,这也是东山商社唯一的机会。
如今芮是商社的总执事。
商社经营的,必然要是芮擅长的。
而且无数年来,大商无数,商社遍布中原。
其余的各行各业,都有涉足。
也就只有豶,目前还是一片空白。
最适合东山商社立足。
一旦东山商社成势,对于豶,形成了产业链,这也就有了肥皂的原料。
到时候,便可以顺势推出肥皂。
而那个时候,岷也也将会走出学室,成为秦吏。
........
咸阳。
此刻,郑国手持符节,带着韩国的使团进入了咸阳。
官驿之中。
郑国喝了一口秦酒,眼中满是悲凉与无奈。
“郑使,我等何时求见秦王?”
看了一眼副使,郑国目光始终平静。
此刻他心如死灰。
在他看来,韩国君臣,根本就是慢性自杀。
修河渠,看似拖住了秦国,但,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资敌。
一旦河渠修成,八百里关中的那些盐碱地,必将会成为肥沃之地。
从而让八百里关中,一跃成为粮仓。
郑国心里清楚,韩王这是让他送死。
不管是此事,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必死无疑。
一想到家人,族人,以及临行前韩王的话,郑国眼中不由得浮现一抹痛苦。
他的国!
他的王,以他的家人,族人的性命胁迫他入秦赴死!
“副使,向国府提交拜帖!”
“将我们要见秦王,见秦相的要求告知秦国国府!”
“诺!”
点头答应一声,副使韩罔起身离开。
他对于郑国的遭遇,感到同情。
但,他也是韩国王族,在这件事上,他支持韩王。
走到门口,韩罔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转头朝着郑国,道:“郑使,我人微言轻!”
“你我同行一场,也算是有缘!”
“罔只能向你保证,回到韩国,会尽量照拂你的家眷!”
说完,韩罔大步离去。
闻言,郑国目光一怔,随即眼中浮现一抹动容。
不管如何,韩罔也算是有心了。
此番出使,他也是了解随行的人员情况。
自然也清楚,韩罔只是韩国王族之中的代表,地位不高。
此行使秦,本身便带着巨大的风险。
很有可能,他们所有人都会留在咸阳,成为一具枯骨。
在这种背景下,前来的人员,自然不是韩国朝堂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