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院长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缓缓道:“杜休。”
闻言,姚壮壮脸色瞬间耷拉下来。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敢情是杜休啊!
老子用你提吗?
那踏马杜休当鱼饵,计划完成以后,部落得多恨他?
我老姚家的人,能遭这罪?
再说了,我是部落的负责人,全程都得参与,杜休入局后,就他那辈分,我咋对接工作?
我喊你们爹,是因为我没爹。
我喊杜休爷,我踏马是真有这个爷。
“杜休不行,还有其他人吗?”
姚壮壮反对道。
几位院长,笑而不语。
军部是不舍得让自己的宝贝疙瘩入局。
“还有一人,马君豪。”桑院长分析道,“马君豪在黄金一代中,名气很大,风评甚佳,而且林塔马氏又与部落接壤,也算半个老乡。”
张宗望道:“不行,马君豪地位不行,部落人看不上他。”
“呵呵,部落人看不上马君豪,是他们与帝国断交太久,不知道马君豪背后的人,只要我们暗示……”
“桑院长,您失言了。”
张宗望端着茶杯,低头轻轻吹了一口。
“呵呵,就是建议而已。”
桑院长止住话头,眯起眼睛。
姚壮壮叼着烟,低头思索。
马君豪,似乎也不错。
但不确定性因素太多。
放眼顶级二代中,小马本身并不咋地,全靠公子哥撑着。
但问题是,部落对帝国并不了解,即便暗示,对方不一定能听懂,听懂了也不一定会相信。
姚壮壮道:“还有其他人吗?张生呢?”
“张生不行。”周总院长摇头道,“这孩子性格太正,若是他去当鱼饵,这事肯定得露馅。”
“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么大的修院,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咋培养的学生啊!”
一众院长默不作声。
不是找不到人,而是这个鱼饵要求太高。
既要能影响帝国决策,本身又不能拥有太高的职位。
符合这种要求的,只有一帮顶级权贵子弟。
张生与姜渔晚就不提了,前者性格太正,后者“恶名”太多,都不合适。
其余的权贵子弟,杜休都给杀断代了,只剩下一些几十家财团的精英子弟。
这些精英子弟从小为家族谋利益,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脸上就差刻上“人精”两个字了,去部落里,肯定得被撵出来。
“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纠结的,明明杜休最合适,却避而不谈。”
万院长冷笑道。
闻言,几位院长,不置可否。
原因无他,鱼饵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容易被钉在耻辱柱上。
军部的风气,大家都有目共睹,不想平白交恶。
“你给我滚。”姚壮壮骂道,“杜休不能去。”
东大陆的破冰之旅,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历史大事件。
一旦计划成功,东大陆就会开启大联合模式,诞生一个军事一体化的庞然大物。
各族无数强者将会全部进入远东。
杜休若走上高位,就不能当这个鱼饵。
因为计划若成,部落与东大四族,肯定会对他恨之入骨。
届时,帝国上层为了稳住各族强者,肯定会阻止杜休的晋升之路。
虽然凭着姚伯林传承弟子这个身份,还是稳稳的军部大佬,但“军部第一人”这个位置,肯定没戏。
“他凭什么不能去?第一天团内的米迦罗就是部落权贵,但对方却一直没有退出第一天团,甚至在远古神墟内,还托人帮杜休拦截凶兽尸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好。”
万院长又道:“除此之外,计划若成,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军部,于情于理都该杜休去。”
姚壮壮所谓鱼饵人设的核心要领:
【坑好兄弟之前,先跟他们成为好兄弟】
现在部落防备帝国,就跟女神防舔狗似的。
帝国越热情,部落越难受。
就说性格这方面。
整个黄金一代中,谁能有杜休寡淡?
平时连个聚会都不参加。
整天不是修炼便是调制药剂。
再加上杜休荒野出身,没有受过精英化教育。
说难听点,根本不会布局,“大字不识一箩筐”。
部落人就喜欢这种“实诚人”,防备心会降到最低。
而且,纵观无面人出道以来的行事风格。
姚伯林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好徒弟喜欢帝国。
在外人眼中,无面人都不会为帝国考虑,部落能防备杜休啥?
这都不能称之为鱼饵人设,这完全是杜休的真实写照。
姚壮壮一脸蛋疼。
杜休未来能不能当军部第一人,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若是他当杜休晋升路上的绊脚石,姚伯林能活剥了他。
“周总院长,修院真的没有其他合适人选了吗?”
“若说一个都没有,那是扯淡,但效果很有可能会大打折扣。”
周总院长斟酌道。
“行吧!那就杜休吧!”姚壮壮叹口气道,“再给我点时间,我把计划微调一下。”
按照原计划,鱼饵太招人恨了。
杜休当鱼饵,不能这么整,得稍微变通一下。
深夜。
会议结束。
周总院长回到办公室内,看到沙发上的姚伯林,惊讶道:“老姚,你还没走啊?”
“嗯,老周,原晶一事,谢了。”
“呵呵,小事,都是为了帝国。”
“我已跟军部那边打过招呼,他们以后不会再拿你撒气,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不用打招呼,骂就骂吧,习惯了。”
周总院长给姚伯林倒杯茶,坐到他旁边,又唏嘘道:
“五十年前,我也在军部待过。”
“记得刚入伍时,我的长官是一名三十多的少校。
“刚开始时,长官并不喜欢骂人,但在服用过系列药剂后,就控制不住自身脾气,性格喜怒不定,再往后,甚至经常动手打人。”
“那时候,我是修院拔尖的天骄,不用服用系列药剂,不了解其副作用,所以每次挨揍,都会背地里诅咒他,怎么不疼死他。”
“呵呵,可悲的是,在修院学习时,我知道服用系列药剂后会很疼。”
“可疼这个字,落在当时我的眼中,就是类似挨了一刀的那种疼。”
“因为我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所以就把这个疼字,定位到这个程度。”
“可是,后来,某天夜里,长官双眼通红的找到我,把匕首塞在我手中,求我杀了他。”
“我当时很困惑,不知道他抽什么疯。”
“然后,长官就把胸口,撞到了我匕首上。”
“当时,我看着他眼中的解脱之意,浑身冰凉。”
周总院长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那一夜,他才知道。
军部的疼,到底有多疼。
那,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