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道临脸色阴沉至极:“果然,我就说那两个小道士哪里有资格杀死我的镜儿的肉身!
转世重修的老怪物……到底会是谁呢?
无所谓,只要抓到那两个小道士,我自有办法拷问他们的神魂,看到这个转世重修的老家伙的样子。”
在这一记,和尹道临眼中的光,都充斥了无比的怨毒。
“柳亦邪,你亲自带队,去抓那个下山的小道士,叫一行是吧?
三天内,必须将这人给我抓回来,我要亲自拷问他!
不管是哪个藏在地洞里的老怪,这次我都要抓到他,将他神魂俱灭。”
“接旨。”柳亦邪是天魔派的副派主,其人又高又瘦,加上其身上穿着的青黑色的人皮法袍,他站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像是裹着人皮的一具嶙峋骨架。
其脖颈纤长,上面顶着颗刀削般的尖颅,两颊凹陷处泛着尸蜡般的青白,倒显得颧骨如两柄弯刀破皮而出。
其整个人明明鬼气森森,但姿态神情上却特别爱扮作儒士模样。
其两颊无肉,眼睛下三白,上唇留着八字须,头戴儒冠,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这柳亦邪给人的感觉简直是恐怖到不能再恐怖,邪性到不能再邪性。
至于其身上穿的,则不是儒袍,而而是由少女全身的皮,通过活剥后糅制而成的青黑色人皮法袍。
法袍的背面,画的是一只百足巨型蜈蚣盘绕红粉骷髅的金丝纹。
当他转动眼珠时,方能察觉此人的可怖之处——那对细长吊梢眼里嵌着的瞳仁竟是阴阳双色:左眼如浸血琥珀,右眼似冻僵的墨玉。
眼尾褶皱里藏着道暗紫色刺青,细看竟是「食心证道」四个小篆,沿着太阳穴蔓向后脑。
他笑时露出的牙齿过分齐整,齿缝间却隐隐渗出朱砂混着鸡冠血的腥甜气息。
最诡谲的是他手上拿着的「儒士折扇」,扇骨以九节婴孩脊椎骨拼接而成,笔尖毫毛分明是掺着怨魂的妇人的阴丝。
每当他用此扇故作风流一般的扇风时,这邪异恐怖的人骨折扇竟然发出细微的鬼婴啼哭与妇人怨魂的哀泣之音。
一般人光是听到这恐怖的声音,便会头晕脑涨,不能自持,两股战战,神魂俱栗。
而他枯竹似的手指,扣在这诡异的童骨折扇上,给人的感觉极其不适,他的这双手就人畜是地狱中的恶鬼爬上来时探出的手指,其指甲盖更是泛着中毒般的靛蓝色。
哪怕是尹道临,都没有此人看着那么邪性。
柳亦邪顿了一顿后,他则是问尹道临:“派主,你说这个一行小道士,在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他还敢下山。
会不会这是卫道门的一个套呢?”
柳亦邪手中拿着折扇,自诩风流,但他一说话,嗓音尖厉如公鸭一般,听着就给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所以我让你带队前去。
记住,你隐藏在背后即可,看看这趟能不能钓到大鱼。”
“好,绝不辱派主之命。”柳亦邪桀桀笑着说道,身形一闪,不知去向了。
没多久,这魔岩山上的天魔派大门处,便有几名气息邪性强悍的弟子出了山门。
这些弟子当中,为首的那个长相与柳亦邪有几分相似。
这些人走在路上,光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冷刺骨,同时觉得无比的邪性。
而此时此刻,正在前往红叶原的严兴与清心两人,距离青牛府还有很远的距离。
“师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要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清心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着强烈的压抑之感。
心跳也莫名的很快。
这种情况都多少年没发生过了?
严兴说道:“咱们先朝这个方向走!”
严兴指的方向,是下驰道,走山中小路。
事实上,不光清心感受到了不祥与危险之感,严兴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他只是念头一转,就差不多猜到这股危险预警来自什么。
‘估计是那个尹镜背后的天魔教要搞事儿。’严兴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那张巨大的黑色老人脸。
对方的神念在被自己灭杀后,还以一种严兴无法理解的方式借尸还魂,这些诡异且神秘的手段,都让严兴对这个尹道临颇为忌惮。
再加上身边还跟着清心,严兴又急着去红叶原救师姐,所以他没有选择继续走驰道,而是绕路走小路,从山中穿过去。
走驰道的话,每隔一段路会有类似于服务区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驿站。
道州的驿站是向所有人开放的,不管你是官还是民,都可以无差别进入其中吃饭或者补给。
这就必然会人多眼杂,容易被敌人追踪到。
而走小路,那就不一样了,很难被侦查到。
另外严兴也百分百敢肯定,自己身上绝对没有被留下任何气息或者手脚。
这也是他选择走小路的原因。
接下来的路程,足足多走了两天,严兴和清心两人才走出大山,到达红叶原。
在进入红叶原的范围前,严兴则是突然间停住。
“师弟,怎么了?”清心问道。
“咱们先换个样子吧,这样搞起事来也方便。”严兴说道。
“啊,也行,正好我带了门派里的人皮面。”清心说着,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朝脸上一抹,很快其俏脸就变换成了一个尖脸男人的形象。
“师弟,怎么样?”清心问道。
严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脸是真的看不出来破绽,但是师姐,你这个太大了,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雄伟的……”
“啊,你别说了,人家知道了。”清心闻言,羞得赶紧换了一张女子的面具。
这女子是个圆脸,长相五官都不突出,颧骨略高而且太阳穴凹陷,眉眼间距较近,看着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鼻梁低平,而且鼻头肥大,看着就很丑,脸上还有雀斑。
这张脸,不能说多丑,但是绝对是普通到没有人愿意多看第二眼。
“现在呢?”清心问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