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轩城至始至终均未曾松口,无论唐老太太如何做、如何说、如何恼怒,唐轩城都不曾应下唐老太太的要求。
唐老太太唤的多了,唐轩城便也不再前去松竹院,亦不再由得松竹院内的丫鬟前来打扰,只令唐舟带话,由得唐老太太今夜安寝,无需再多有忧虑便是。
唐老太太眼见唐轩城这处不可行,倒是将心思再次转向了唐瑛那处,只遣人去往琉璃阁内将唐瑛唤来,然而唐轩城已然派了几名侍卫守在了琉璃阁外,亦由不得松竹院的下人入内。
琉璃阁外是一番严守之态,而琉璃阁内亦不曾有过任何表示,单是让前来传话的下人将唐瑛已然入睡的消息带回了松竹院中。
唐老太太知晓于此,心中便更生气愤,亦是忍耐不住心中怒意,只猛然掷出手中的茶杯,且对唐轩城与唐瑛二人破口大骂了一通。
自始至终,姜嬷嬷均敛着眸子侯在一旁,眼中的沉色却是随着唐老太太口中愈深的恶意而愈显深重。
正在唐老太太怒骂甚盛时,唐轩铭的声音亦是自松竹院外而来,唐老太太闻声便也止了怒意,却在下一刻换上一副慈爱的模样瞧着房门处。
“母亲!”
唐轩铭大步向着松竹院内而去,且疾步跨过门槛,只蹙着眉头望向面前的唐老太太。
“外面的说法都闹成了何样,大哥他怎生还不曾有所行动,不去往大理寺通融一二?!他到底怎么想的?莫不是要眼看着明日公审此事?!”
“陷害瑛儿不成一事便也罢了,本就是唐修辰那小子迫害嫡妹,岚儿那孽障顶多算是一时鬼迷心窍,成了唐修辰利用的工具......”
“饶是圆不过去,由得世人知晓她嫉恨瑛儿,亦可算得是她患了失心疯,意识混沌下犯下的荒唐举动......”
“那孽障同瑛儿同为一府嫡女,亦自来受尽宠爱,倒也无甚缘由去陷害自家妹妹,此事尚且有说头可言,可是与九皇子一事,又如何能摘了那孽障身上的嫌疑?!”
“此事唯有那孽障得利,谁人又能以为此事并非她设计?又要以何种缘由去替她解释?难不成这失心疯竟是这般为她着想,倒是净生患到九皇子床上去了?”
“又有谁人会认为她实属无辜,却是九皇子瞧上了她,刻意在侯府设下这场戏?!天大的笑话!无论怎样的解释,都会变成狡辩,待到那时,这天祈国上下的每个人都会知晓那孽障是如何的下贱!”
唐轩铭愈说愈怒,倒是愤然坐在椅子上。
“若是那孽障犯下的蠢事当真弄得人尽皆知,儿子岂不是要受尽旁人非议?任由那些人弹劾?母亲,待到那时,儿子要如何再于官场立足?!儿子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妙笔阁小说
唐老太太看着唐轩铭面上的急色,心中倒是生了心疼,只好生宽慰道:“铭儿,你不要心急,不会这样的,你大哥定不会眼看着今日之事闹大了去......”
“岚儿这丫头的名声若是被毁了,唐瑛亦是免不了受人议论,你大哥那般疼爱这个女儿,必不会让她身上存有任何污名,何况你是他亲弟弟,他岂能不知晓此事对你的影响?你放心,他定是已然同大理寺那处通了气”。
唐老太太说这番话时,心中亦是没有把握,只是她瞧不得唐轩铭为了这些个小事而乱了心绪,更不舍得唐轩铭为此受累,只有先以这番话来由得唐轩铭心中舒展些。
唐轩铭闻言,眉头只稍微松了些许,他知晓唐老太太话中有着几分道理在,然而他早已命人于唐轩城那处守着,时至现下依旧未瞧见唐轩城派过任何人去过大理寺,因而他实在是不知晓唐轩城究竟还会以何种法子避免明日的祸事。
思及此处,唐轩铭的眉头又且皱起了几分,倒是愤然说道:“大哥他若还记得我是他亲弟弟,今日又怎会执意要将那道洞门堵上?”
“这分明是不再顾念我们这兄弟情谊,单是一道洞门都势要堵住,岚儿那处,又怎会为她开脱半分?那孽障今日算计瑛儿,当真是触怒了大哥......”
唐轩铭说着面上便多出了急色,倒是拉着唐老太太的双臂说道:“母亲,若大哥并未与大理寺说上几句,亦不欲插手此事,那明日儿子岂不是会成为官场笑话?余生皆因了那个孽障而受人耻笑?”
“不行,不能就这般等着!母亲,你再想想法子!”
唐轩铭面上更以焦急,亦是思索着解决此事的法子,下一刻,唐轩铭不知想起了何事,却是忽的皱起眉头,亦带有怒气地斥道:“珍儿她亦是无能!”
“让她好生去求大嫂和瑛儿,便跪了那几个时辰就回了院,只告诉我此事再无法转回,怎生就没有办法了?!我便不信,若是她一直长跪在大嫂门口,大嫂会毫无所动?”
“那孽障还不是她生的?怎生她便跟个没事人一样无谓?再者说了,若是她将那孽障教育好了,那孽障又如何能犯下这等蠢事来?!”
唐轩铭说罢这句,唐老太太面上的慈爱便多出了一份僵硬来,倒是不由得轻咳了一声缓解现下的尴尬。
若是依着唐轩铭的说法,教养唐婧岚之责却是正指向唐老太太,毕竟这些年来,唐婧岚伴于杜珍身边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尽是唐老太太近身教育唐婧岚的言行,唐轩城现下的说法,便也是在无意间叱骂于唐老太太。
然而唐轩铭却并未注意到唐老太太的异样,更未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却是继续叱道:“也不知晓她这个母亲是如何做的,这个妻子又是如何当的?”
“不好生教育孩子不说,更是无法为夫君分忧,当真是没有一丁点用处可言!也不知晓娶了她入门有何用处?!”
因着情绪激烈,唐轩铭倒是不由得猛咳了一声,刚且散去些怒气,却是转而想起了一人,眼中亦是多出了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