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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而后方遣了几个丫鬟去将长板凳与麻绳取来院中,自己则是只身向着院外而去,且将院门口的那两名侍卫唤来。

“小姐......”

玉竹看着书意的神色却是多有动容,倒是觉得书意当真无助至极,这般柔弱的姑娘,倒也不该做下那般恶行,玉竹自是不愿以恶意来猜度旁人。

然玉竹在犹豫之际,却亦是想起了那相思子一事,心中却是再度转冷了去。那匣子相思子,自是玉竹亲手自书意房中搜查到的,定是做不得假,玉竹此时便也转开了视线,倒也不愿再瞧见书意的模样。

不一会儿,前去取长板凳以及麻绳的丫鬟均已返回了院中,那两名侍卫亦是在院内等候了片刻,随后,院中几人便依着唐瑛方才的指示,将书意绑在了长板凳上,侍卫二人亦是拿起了木板卖力地向着书意挥去。

书意只咬牙承受着身上的痛意,然而她心中却是因了唐瑛这一番作为而升起另一股希望来。

书意自是了解唐瑛的脾性,倘如唐瑛真生不再相信于自己,那她断不会以这般方式来行杖责一举。

那时的唐瑛会在众人面前冷静地说及书意的错处,亦是会极为冷淡地给予书意惩处,杖责自是会有,可唐瑛断不会再瞧书意一眼,更不会如现下这般看着书意接受惩处。

唐瑛的种种态度均是在告诉书意,她并非是彻底不相信书意的说法,不过是因了这种种客观的因素,方才不得不如此质疑于书意,单是唐瑛这一丝的犹豫,便足够让书意看到反转的可能性。

对于全然忠心于自己的奴婢,唐瑛自会尽全力护得她周全,是以如今的书意便是要抓住唐瑛这一丝的犹豫,只需要做足了这坚忍之态,咬死不承认自己与那相思子有任何瓜葛,如此,方才能救得自己的性命。

书意心中自是这般想着,可当那板子一下下地落在她身上时,身上传来的痛意却是愈发深刻了些,逐渐的便覆盖过了书意心底的希望。

这两个侍卫均是唐钰所派,其手中的力道自是大过平日里府中行刑的小厮,眼下书意尚且承了十大板,便已觉得下半身火辣刺骨,这般真实的痛感,倒是令书意眼底的隐忍更为深刻了些。

玉竹自是不曾听到书意的呼喊声,倒也不由得再度看向了书意,如此一看,却是让玉竹再度心软了下来,玉竹心中知晓那匣子相思子是于书意房中搜查出的,然而事实真相如何尚不可知,半夏究竟是否为书意所害自是未有定论。

如今唐瑛要对书意行三十大板的刑罚,只怕书意这个身板,却是支撑不住的。

玉竹想到此处,忙且急声劝道:“小姐,莫要再打了,三十大板会要了书意的性命的,莫不是其中有着什么误会,小姐莫要冲动行事!奴婢瞧着书意这般坚定,倒也不该会做下那等祸事,小姐,从长计议才是......”

唐瑛在听到玉竹的求情后,心中自是默声叹了口气,然面上却是微怒道:“能有什么误会,事实均是摆在面前,你让我如何相信她的话?玉竹,你莫要替她求情!”

“可是小姐......”玉竹面上亦是留有不忍,然而她同样相信唐瑛的决定,唐瑛自非冲动行事之人,方才她已然劝阻过唐瑛,然此时唐瑛依旧不为所动,仍是坚持对书意行这般严重的处罚,那便意味着书意无辜的可能性自是极小。

况且自己对客院所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自是不知晓唐瑛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倒也不可以这主观的表现来为书意开脱,玉竹想到此处,便也退开身来不再出声。

时间随着这板子的起落逐渐流去,正当书意即将支撑不住时,耳边却是传来她期盼已久的声音。

“住手”,唐瑛淡淡说道,却是不愿再瞧书意一眼,“茯苓,将她押入柴房中,我待会儿,再细细问她”。

“是,小姐”,茯苓应道,而后便令院中几名丫鬟将书意扶了起来,待茯苓瞧道书意下半身的情况时,便再且出声问道:“小姐,可否要请府医来为书意诊治一二,这伤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

茯苓说道此点便不再多言,而后便望向了唐瑛。

“去请吧,莫要让她死在琉璃阁便是”,唐瑛语气依旧淡漠,自是不再关心书意任何,“玉竹去请府医,茯苓,你随我回房”。

“是”,茯苓轻声应道,而后便示意方才那几人将书意扶去柴房,再且令几人留下将院中整理妥当,院中余下的丫鬟们便均已遣散了去,只令她们各自处理自己的份内之事。

不一会儿,玉竹便领着府医返回了琉璃阁。

府医进府之后便闻到了些许血腥味来,而先前在回侯府的途中,府医倒也自离府的那些个公子哥口中听得了些许消息,是以如今倒也料想到了几分,便不曾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来,

府医待瞧过书意之后,便自随身药包囊内取出了几瓶药粉与干净的纱布来,亦是告诉了玉竹这药粉的使用方式,倒也明示了书意接下来应该注意的事项,而后方才转身离开了琉璃阁。

于此同时,房内的唐瑛便也注视着院中的举动,待她瞧见府医面上的冷凝时,便知晓那些个流言,如今当是传向了京都城四处。

茯苓亦是瞧见了这府医的神情,倒是上前替唐瑛斟满了茶水,只轻声说道:“那些个公子哥当真是好喜热闹,不想这许久的功夫,竟是传出了风声,这府外之人倒是会先行听得了侯府内的事端”。

“爹爹他刻意压下了府内的风声,这府中之人自是难以知晓事情缘故,然方才在客院内的那些个公子哥们却不受侯府的约束,他们在侯府内尚且碍于爹爹的面,不会肆意谈论此事......”

“可一但走出了侯府,他们这些公子哥自是得到了自由,到底不必再忌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