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意亦是会将此事告知于祖母知晓,如此一来,任何人都无法救你,她这些日子便在着手准备此事,自是可以成全她的猜测,只是最终处于绝境的,却是她书意......”
茯苓听着唐瑛这番话,便也不再有任何不安与羞愤之『色』。茯苓且走近了两步仔细听着唐瑛接下来的吩咐,心中亦是逐渐生出了信心。
正待茯苓听罢准备退下时,却是被唐瑛笑着制止了住。
“茯苓,书意上次刻意与我提了一番,她且说道看见你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物件,那个物件,是何物?”
茯苓似是没有想到唐瑛会问及此处,面上却是不由得升起了些红晕来,她轻咳了一声,随后便严肃地说道:“......是,葛大哥他母亲多缝制出的一双棉手笼......全且是葛大娘的一份心意,奴婢便不好回绝......”
“棉手笼阿,知道了,下去吧”,唐瑛笑着说道,面上亦是一番狭促之态。
院中的风自是兀自吹着,那枝头的悬挂着的枯叶亦是所剩无几,如今这秋日,便也快到了尽头。
日子便这样安静地度着,书意自那日扭到脚踝后便不得不卧床休养了几日,白芍瞧着书意离了唐瑛身旁,亦是生出了欢欣,这几日均且陪在唐瑛身旁侍奉,同样时不时地在唐瑛耳旁说着半夏的近况,便是赵嬷嬷来往唐瑛房内的次数亦是多了起来,没了书意在内,这琉璃阁中的氛围自是与以往一般融洽自然。
书意已然在床上惴惴不安地养了几日,今日自是再也无法平静地待在室内,她一大早便换好了一等丫鬟的衣装要去唐瑛房内伺候。书意刚且收拾妥当,便瞧见宝秋自门外而来,宝秋看着书意这方打扮亦是蹙起了眉头。
“书意,你这是做什么?你脚上的扭伤还未好全,怎生又坐不住了?”宝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书意坐回了床上,“小姐说由得你养好了再去侍奉,那你便该听得小姐的吩咐,断然不可随着自己的『性』子,你这扭伤已然伤到了骨头,若是调养不当往后却会受尽苦头,这阴雨寒冬时节更是刺痛难当,你莫不是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当回事?”
“宝秋,我已经好了,这已经几日不曾侍奉小姐,再不前去当且是我生了骄纵心,你莫要拦着我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会不知晓?好了好了,由得我去”,书意只淡声说着,手中亦是顺势拨开了宝秋。
书意心中已然布满了抵触与不忿来,宝秋自然是个掩人耳目的好棋子,可是她这般『性』子却是令书意心中生厌,每每遇到事情均是要在宝秋这处耗费许久,当真是令人不虞。
宝秋虽是听出书意语气中有些不快,却仍是不得由着她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自是不曾推却半分,正在两人僵持之时,却是听得主房那处传来一阵吵闹声,亦是伴有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书意听到此处自是蹙起了眉头,却依旧碍于宝秋而压下了心中的急切,且出声道:“好了,我不去便是,你快去瞧瞧小姐房中出了何事,这般响动只怕并非小事......”
宝秋此时亦是生出了疑『惑』,她瞧着书意面上的顺从不由放下了戒备,再且叮嘱了书意两句便走了出去,自是大步向着主房那处走去。
院中已是聚集了许多丫鬟在一旁窃窃私语,与此同时,房内的唐瑛已然是一脸阴云,她瞧着地面上碎裂开来的瓷片,瞧着慌『乱』不安的半夏,更是瞧着面前紧咬着下唇的白芍,眼中再且升起了怒意。
“你说,你认不认错!”唐瑛怒声说道,因着血气上流却是有些站不稳当,已是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奴婢说了,奴婢没有错”,白芍愤愤地说道:“书意她本就是个没安好心的,半夏上次生病之事定是出自她的手笔,奴婢虽是找不到证据,却并不代表着奴婢是在随意诬陷旁人,书意她便是要半夏生病好由得她上位,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亦是从中挑拨,让小姐您除了半夏的一等丫鬟之名”。
白芍说着只固执地望着唐瑛,自是失望地说道:“小姐再如何生气,奴婢亦是这样的言辞,断然不会有任何变动。小姐您为何不相信奴婢的话,偏生要对这样一个半路闯来的人生出信任?您当真有将这几年的情谊放在眼中吗?您当真让奴婢心中生寒......”
“白芍!”半夏慌忙惊呼,却已然无法控制此时的局面。
饶是半夏亦是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为这样一番境地,方才她正且在与赵嬷嬷学习那些糕点的做法,却不想白芍兴致冲冲地走来,笑着说道小姐要见她。半夏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欣喜,急忙起身随着半夏到了唐瑛房内。
一开始的氛围自是欢快轻松,唐瑛只问着半夏这几日的生活起居,亦是听着她说道自己所习得的内容,而这轻松的氛围没能维持许久,便因了一杯茶水而毁于一旦。
半夏那时由得唐瑛的吩咐倒了杯茶水递予她,却不想自己失了稳,只将那滚烫的茶水尽数倾在了唐瑛身上,那茶盏亦是跌落于地面,碎得完全。半夏自是惊慌不安,正想出声道歉时却听得唐瑛传出一阵呵斥,且说得半夏愈发没了长进,倒是连书意半点长处都不曾学到。
白芍听到此处便为半夏生出不平,她在瞧见白芍的左手被那碎片划伤后,便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然。半夏只瞧见白芍冲到了自己面前,随后便出声与唐瑛理论了几句,自是让这番紧张的局面愈发僵持,倒是瞧不见任何和解的希望。
“好好好”,唐瑛轻笑着后退了一步,“你们当真是好样的”。
唐瑛只冷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白芍,语气中已是没有任何怒气,“也罢,既然你心中已然对我生出了失望,那这主仆便也不必再做,这几年的相伴便就此有个终结,半夏这毫无长进之人亦是不必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