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还是他。
可与那日不同了,那日萧云清是从后面出现的。
“阿黎。”
他亦如往日将她紧紧抱住,江月黎也如往日那般挣脱不开他的双手。
只能无力地,任由他将自己抱回长乐宫。
我又给她把着脉,太医也跪了一地。
江月黎愣愣的听着,听他在外面带着怒气的声音询问雪羽发生什么事情。
雪羽只说她一进宫门,就说看见了兄长。想必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
萧云清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他又觉得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姐姐?”无忧呼唤着她。
江月黎知道如果无忧喊自己不回答,那就闹得有些大了。
“嗯。我没事的,无忧。”这句话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无忧咧嘴笑得很勉强:“姐姐是受了刺激,孩子一切都好,千万不要闭气。”
“好,我只是想起兄长有些难过罢了。”
“姐姐,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的道理还是你教给我的呢,怎么如今,倒是把自己陷进去了。”
江月黎嘴角微弯,似笑也似哭:“或许是兄长怪我,怪我只顾着自己幸福。都已经快把他忘了。”
“阿黎,别说傻话。”萧云清此时走了过来。
江月黎刚刚平复的情绪猛然眼泪决堤。
就这般看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解决?
他身后雪羽疯狂暗示着无忧。
看了看阿黎姐姐的情绪变化,无忧便猜测如今这样也有陛下的缘故。
便上前告知江月黎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等他休息好了,或许要清醒一些。
于是便留下贴身伺候的绿橘和百灵便一同出了门。
无忧也告诉陛下,姐姐只是思念家人而已。如今最需要的是休息好了再平复心情。
雪羽也轻轻点着头,打消陛下的疑虑。
这回江月黎倒是没有因头痛而晕厥,只是无论如何都闭不上双眼,她如今毫无困意。
第二日又木讷的像个傀儡,凭着一口气吊着吃饭,吊着行走。
就连岳弯透露消息说左定安辞去军中职务来宫中做侍卫她都无暇顾及。
雪羽只好回禀岳弯,暂且让他自己行动,先不要相认。也不要让他有机会见主子。暗中护着点就是。
萧云清从未见过她如此,一下朝便来陪着她。
可无论他如何询问,江月黎都只说“无事,只是思念家人了。”
太医也告诉他孕妇多有心绪不稳之症,胎儿会导致她们多思多虑。
也有太医进言,或许跟天气闷热也有关系。
萧云清便提前了几日去清阳台。
一说去到清凉台,江月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点。
没错,她去过清凉台的。
去那里见了宁太妃。
回想起她当日看自己的眼神,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萧云清把她的一切看在眼里,还以为真是暑热导致。
便又加快了行程。
只是清风营中事忙,她又不害怕酷热,便拒了这次清凉台之行。
清凉台地如其名,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陆槿听说她病了来看过她一回,被她搪塞过去。
舒然嫂嫂也给她带了信,除了关心她的身体外,便是告诉她,母体孕育生命。孩子是能感知母亲的心情的,一定要想开些。
可惜她如今已经顾不上这孩子了,只能看是否有缘了。
她定不下来的事,就交给命运了。
想到这儿江月黎倒是有些可笑,没想到自己也有信命的一天。
一切安定下来后,江月黎就趁着他去上朝时,带着百灵和雪羽悄悄的往太妃处去了。
路途有些远,她不能乘轿引人注意。
到时额尖已经有些微微发汗了。
百灵和雪羽拖着她翻上围墙,加上她自己有轻功在身。很容易便躲过了,院外的侍卫。
他们翻窗进去,便是一阵浓浓的焚香气。
原来是宁太妃在拜佛念经。
听到有人来,便停了手上敲木鱼的动作。
转头一看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便起身询问:“你怎么来了?还是这般来的。”
百灵眼疾手快的把她嘴堵住,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江月黎转身找了个靠椅坐下。
“我需要知道一些真相,若你实话实说便能活。若有虚言,就把你带去,看着你儿子死。”
她撇着嘴唇,一脸阴冷。外面的阳光照不到她的身上。
“如果答案是实情,我也可带你见一见你的儿子。”
宁太妃点点头。
百灵将她嘴放开。
“你想知道什么?”宁太妃询问。
“那是我兄长之死的全过程,从你们知道他的存在开始。”江月黎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宁太妃第一次被个小丫头看的胆寒。
不对,她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她如今是一国皇后。
没有思量多久。
“那日我们回京,半路遇上了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护卫上前查看,哪只竟多了一个人出来,但是有人一眼认出那是江府少将军,前一日的江家人也出来认领了他。于是大部队便停下脚步为他医治,没过半日他便苏醒过来……”
“他一回来,我们便损失惨重。哥哥更是因此丢了性命。我们便有了谋害的计划。那时我就应该怀疑我们六皇子的,他以先皇那几日在派人盯他为由,退出了这场谋划。”
“不过以毒害之,囚于宫中还是他的主意。”
“宫中那次是我们早早给他下了药,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死的很慢。 ”
说着挑眉看她:“那日要把他带出宫的是你吧?真是厉害,差点儿就让他逃了。”
江月黎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暗示自己一定要等她说完。
“那为何又突然反应过来要拦住我们。”
“自然是六皇子的人前来告知,那时他就在宫中一直紧盯着江月枫,如今看来,他盯着的人应当是你。”
“后来也还好是他,及时找来禁军,不然你们如今就圆满了。”
她直视江月黎的双眼,就好像在嘲笑她一般。
“这就是全过程?”江月黎询问。
“对,知道的,查到的,都告诉你了。”
江月黎起身离门窗近了些,她实在闻不惯屋内那焚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