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萧尘倚在修行旅社的玉榻之上,手中握着一枚灵讯晶石,映照出张灵烟灵动喜悦的倩影。
“又一次彻夜无眠呢。”
萧尘佯装责备,语气中却透着宠溺。
“你进入了前三,我能不欢喜么?你看,此刻整个华夏修士的视野里都是你的讯息,你是长老常后的接班人,新一代的瑶琴仙子。”
张灵烟目中星辰闪烁,凝视着晶石内的萧尘,一周的别离令她思念如潮,险些化作传送符飞往遥远的蓬莱岛找他。
“天宫的修士未曾传讯?”
萧尘微感诧异,想他在前生,得天宫认可的荣耀亦非凡响,除了批评,哪有过如此风光的播报。
“或许,他们等待的是你夺魁的时刻吧。”
张灵烟沉思着,给出了解释。
“他们竟对你这么有信心?”
萧尘戏谑一笑。
“原先并非如此,但从《命途》击败两位界内长辈后,一切就都改变了。”
张灵烟目露星星,对萧尘道。
“那一幕也被记录下来了吗,我还以为会被隐匿于虚空中。”
闻言,萧尘略感惊讶,他曾见赛事主持人秘语传媒,猜到此事必有乾坤。
“未实时播出,不过一招瞒天过海,一切都已被摄录在案。”
张灵烟应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天宫之能,果然高妙。”
萧尘失笑,央字号的拍摄团队,居然也会布下此等玄机。
即使天宫未曾留存,萧尘确信,这事也不会就此淹没,听众无数,皆是身份不凡,如此八卦,在世间必是顶级话题,哪怕有两三位修者喜好社交媒体,此事便不只是传一域之闻了。
“明日决赛,虽说许多人认定你必定夺冠,但切勿给自己太大负担。”
张灵烟温柔地安抚他。
“有何可惧,这称号,我势在必夺。”
萧尘胸有成竹,信心并非虚妄,否则便只能投靠丹炉,修得厨艺之道。
张灵烟目光微敛:“自傲不可……恃也。”
“这叫自信。”
萧尘微笑,轻松回她。
“提起那个...东瀛女修,你们究竟是何关系?”
忽然,张灵烟发问。
“仅仅是对手,不过她若说对我有意,你信否?”
萧尘神色淡定,反将话题当作游戏一般对待。
“我相信,你若回应,后果自知。”
张灵烟眼神坚定,似有警告。
“刚好,我可以去东瀛做个客郎,也是人生乐事。”
看张灵烟那模样,萧尘忍俊不禁,开了个玩笑。
张灵烟并未反驳,但从她眉间散发的肃杀之意,让萧尘收回嬉笑,两人静默良久,最终张灵烟道:“比试结束后速速归返,有些事需你助我。”
“嗯。”
萧尘点头,没追问详情,遵她的吩咐安歇,通话结束,将晶石放下,躺于榻上,望着天顶的星纹,对张灵烟的思念如泉水般涌动。两度为人,唯有张灵烟独占他的心绪,他们曾敞开心扉,更无亲人陪伴的萧尘深知,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这位初见即显现英雌气概的佳人。
沐浴过后,萧尘登上灵床,睡前,手不自主地拿起晶石,给张灵烟留道传音。
“若我在比赛中为你弹奏一曲,你可愿听何曲?”
信音发出不久,张灵烟便回应了。
“只要你赢得的曲目,我都欢喜。”
萧尘唇边微扬,笑中带暖,旋即将晶石收起,愉悦步入梦乡。
黎明曙光破云而来,沐浴晨晖,萧尘精神抖擞地盥洗毕,如常地前往餐厅享用灵粥,待常老至,同赴门外,登上飞天神舟。
“常老,都决赛了,主办方为何还不安排上尊贵的云驾呢?”
坐在空旷神舟内,萧尘向常老抱怨。
“古筝,是内敛风雅的神器。”
常老轻描淡写,然而意思不言而喻。
到了仙乐剧院之外,萧尘驾轻就熟地欲奔向后台,然而却被常老拦下,硬生生拉向围守在外的修士与凡间记者。
“我已替你挡下多次的采访,今日之事,只能你亲历。”
常老板着面孔,对萧尘开口。
“今日乃决战,拿了冠军再来访谈也不迟,莫非不行?”
萧尘最怕纠缠,仍试图推托。
“这样也不错,免得扰乱你的斗志。”
常老思考后,出乎意料地接纳了他的建议,放任他离去,让萧尘松了口气。
此次后台只设一清心斋待各位选手休憩,萧尘最早到达,虽与理查和小岛共同乘骑神舟,但他俩尚需应对诸方问询,萧尘有了理由,故能避开纷扰。
空无一人的房间,萧尘也没谦让,步入眼见茶几上果盘丰盛不少,相较从前,种类与份量都大幅提升。显然上次萧尘的果盘被取之殆尽,引得侍者了解他喜爱新鲜灵果,便未在这类事情上小气,多准备了一份以待萧尘享用。
对此萧尘亦颇为愉悦,并非贪爱果实,只是从小的家教让他铭记物不可浪费,同时他素来不舍耗费银钱购果,如今即便存款充裕,他也舍不得以此为食,借此次大赛的机会,补充一载所需的各种果类营养,对身体健康大有益处。
等小岛和理查入房,盘中的果肴已近一半尽去,果壳散于一侧垃圾桶中堆叠,对此两人已见怪不怪,向萧尘打过招呼,各自挑了个闲适之处静坐调息,以最佳状态迎战终局。
此为决胜之战,二人收敛先前的悠哉,更因上场中,萧尘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两名前辈,对小岛和理查造成的压力不言而喻。他们自傲,虽与萧尘关系友善,但不愿拱手让人这尊荣,故而调整自身状态,倾全力展现所准备的曲目,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