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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旨意在城内迅速传开。

武运侯朱战、平宣伯长子陈庭、左羽林军统领来之仪,以及英国公世子燕玥。

老将为主,年轻人为辅,率领兵马增援漠州击退蛮夷。

大家不知道的是,前三个人每一个都单独被皇上召见过,各自领了一道皇上的密旨。

朱战脸色凝重,眼睛里有那么几分的不情愿。

陈庭作为朱战的亲家,是满脸的讳莫如深,走出皇城了还觉着后脑勺发凉。

来之仪本就凶猛的脸显得更凶残了,领了一道史上从未有人领过的旨意,他有一种自己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兴奋感。

而燕玥,则受了黄钧的邀请前去合安楼赴宴,给他壮行。

今日的黄钧跟往时不太一样,眼睛里似乎多有沉重。

安静的雅间里只他们二人,在各自喝了两杯酒之后,黄钧忽的道:“以前我以为作为好兄弟,以为我知道你的秘密,但如今看来我根本就不知道。”

燕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何意?”

黄钧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撂,“何意?你不知道我是何意?我以前一直认为国公爷效忠先太子,对当今皇上万分不屑,这才导致你从小被投毒。

我同情你啊,一直觉着我这兄弟真不容易。国公爷也糊涂,为了你好生的活着他就是低个头能怎么样!”

说道这儿他开始摇头,一副被骗至深的模样,“谁想到啊,原来这里头还有这等秘密。

辰光啊辰光,你骗的兄弟好惨啊!”

他一副遇到负心人的样子,眼瞅着都要流泪了。

燕玥失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怎么知道的?”

黄钧哼了一声,“我家老头闷在书房里猜出来的。自从先帝密旨的事情传开,皇上古怪我爹尽数看在眼中,他就觉着事情有蹊跷。

他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啊,我分毫没遗传到。直到他说你可能就是先太子妃在江南生下的小皇孙,我都没敢相信。

直至他说密旨里可能是指明了先太子继位,而先太子不在了顺理成章的就是你。

我一想我的好兄弟是真龙天子,那我飞黄腾达之日不远了,于是就信了。”

他的不信到信就是这么快。

燕玥也很无言,“那密旨里可没指明让谁继位,而是交代了一桩大秘密。”

黄钧一听更是好奇了,提起酒壶给他倒酒,示意他透露透露。

见他不想说,黄钧直接道:“你是信不过兄弟?咱们交好多年,都说你百克可我何时怕过?

你若是正统我必然拥护你,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而且你别忘了,我在僧录司掌管这天下的僧侣。

出家人出口之言可比官家更有分量!”

他必会用手中所掌握,尽全力的帮助燕玥。

燕玥掀起眼睫看着他,“我的这艘船并不稳,你的想法黄大人可同意?”

“你以为我为何能够来找你?我家那老头最是了解我,他若不同意便把我拘在府中了。”

再说他今日来找燕玥,他家老头知道,默许了。

燕玥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告诉他了。

黄钧听得整个人呆住,他想了千般也没想到密旨里会是这样的秘密。

当今皇上这就是鸠占鹊巢啊,甚至一直惦记着要把正主给害了。

更甚者当年先太子都是被成王害得,他这个坐享利益的人果然与其父一样,贪婪而狠毒。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

黄钧立时面露警惕,燕玥倒是极其轻松自如,“进来。”

敲门的是合安楼的小伙计,托着托盘进来,四道菜。

游鲤潜水,金鳞满挂,时来运转,飞龙在天。

这菜的名字真是颇具深意。

黄钧是疑惑的,场子是他定的,他也没点这些菜啊。

但很快小伙计就给出答案了,“我们掌柜的送得菜,二位慢用。”

黄钧还想问问,燕玥却挥手叫小伙计下去。

他面带笑意的执起筷子享用,虽不是夸张的大鱼大肉,但名字与菜品相得益彰。

味道也非常不错。

“看来你是认识这里的掌柜。”黄钧也明白了。

“是啊,很熟。”

心里却在想,那小娘子脚伤了不能出家门,应当是不在这里。

但想必是提前通知了这里管事的,一旦看到他来了就给他送上这充满了鼓舞暗示的四道菜。

离开前,他应该去见见她……

房府,房星绵仍旧是稳坐双雎院,作为一个‘负伤’人士,她没有权利走出院子。

因为阿姐下了命令,云钗和玉桐执行的比谁都严格。

在她们看来别看平时大姑娘从来不命令下人做这做那,可一旦命令起来简直比府里其他主子要有威信的多。

阿黄蹬蹬的又从外头回来了,今儿换了一身群青色的袍子,跟房星绵还撞衫了。

她不由眉头一皱瞪它,“谁准你穿跟我同色的衣裳?”

阿黄脑袋一歪,这袍子又不是它自己穿的,怪它咯?

它把屁股往她腿上一蹭,示意她自己身上有东西。

俯身往它袍子里头摸,果真是摸到了个纸条。

后门。

这俩字儿一看就知是谁写得,她低头瞅瞅自己的脚,又看向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特制的蹀躞带。

拿笔写了个纸条又塞回阿黄袍子里,“给你夫君送去吧。”

阿黄蹬蹬的又跑了。

片刻后,它先嗖嗖的回来了,她一摸又是一张纸条,上头俩字儿。

机智!

“……”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双雎院。

避开了从小客厅里出来的云钗和玉桐,轻车熟路的进了书房。

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道影子,再抬头时他人就已经站到跟前儿了。

房星绵轻轻地嘘出一口气,“看来我家的护院还真是形同虚设。”

上回和鲁也没惊动一人,这回燕玥也是这样。

他倒是没有谦虚,“不怪他们,皆因为我功夫太高。”

“……”

她是该夸他还是损他?

不过她也来不及想清楚自己该说啥,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落在她脚上了。

就在家里她受伤的那只脚也没穿鞋子,脚趾还包着纱布呢可怜兮兮的。

他一眼看到后眉心就皱起来了,“伤的这么重?”

知道他在看伤处没别的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把脚往后躲,一边叱道:“你往哪儿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