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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开口。

在给张烈阳包扎完毕之后,又当着他们的面给他写了一道方子,并且叮嘱了两句:

“这药方以后你们直接到药铺子里面去开就行了,每天熬出来喝两碗。过段时间我再来给你复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祁乐说完,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子。

他没有收张烈阳家银子的意思,但他的老婆还是取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祁乐的面前。

这五两银子不是一整块,而是碎银子。

其实绝大部分的普通家庭,在平时的花销之中,用银子的时候都不是很标准的一整块。

而是从一坨银子上面剪一些下来称量一下,随取随用。

不过就张烈阳家里的这一坨银子来看,确实很碎。

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是把全部的家当都掏了出来。

并且看张烈阳的老婆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又被张烈阳狠狠地瞪了两眼。

祁乐微微得摇了摇头说道:“张大哥,这钱我就不收了。

“你们应该也知晓,我写书赚了很多钱,就当是你们先欠我的。

“而且现在张大哥后续买药还需要银子的,这钱你们就不要给我了,以后等你们宽裕了再给我也不迟。”

祁乐如是说道。

张烈阳和他老婆两个人的脸上都见着极为浓郁的感动的神色来。

张烈阳赶紧招呼着他的儿子,乖巧地叫了祁乐几声叔叔。

然后祁乐才在烈阳武馆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之下,提着小箱子缓缓离开了此间。

时间看似缓慢地流逝着。

一月份很快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因为震东王和汝南王的谋反,几个大州打得越来越乱了。

除了这两个人的叛军之外,在冀州边界又起来了一股乱军。

是一个盗贼头头,外号叫做闯王的。

其手下带着那么十来万的军队,也一路席卷了过来。

整个大乾的版图之上,无数的地界都烧起了烽火。

一时之间,弄得全国人民都有些人心惶惶。

文景帝以雷霆手段,再一次派出了数名上三品的大将军。

各自领了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人马,同时在各州,也在积极募集兵士,开始了全方位的卫国战争。

十三娘的酒馆之中。

客人们照例一边听着最中间的人讲故事,来讨论他能不能喝十三娘的桃山酒,一边对着当下的朝堂之事,议论纷纷着。

“诸位!本以为有镇北王出手,汝南王和震东王的叛乱,应该在数日之内便可平定!但照现在这么拖下去,说不得这烽火就要烧上那么几年了!”

“那冀州边界的闯王,听说是一个武学奇才!年仅三十岁便已经修炼到了武道一品巅峰!似乎随时都要晋升到宗师之中!此人麾下的闯军也是骁勇善战!打得咱们好几座城池的兵士都是丢盔弃甲,这般下去,这大乾不会真的要散了吧!”

“自从太上皇建国以来,我大乾承平日久。当年跟着太上皇立国的将军们也,是老的老死的死。眼下,这些新生代们,没有一个靠谱的。若我说了,就算老夫提刀上战场,也比他们强!”

祁乐慢悠悠的喝着桃山酒,细细品味着酱牛肉的风味。

耳朵里面听着四面八方大家的议论之声。

整个人仿佛完全融入在了这市井生活之中。

当此时,十三娘立在了他的面前,抬手敲了敲他的桌子,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过几日,老娘要离一趟京城,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才能回来,我的酒馆你没事就照看一下,尤其秋娘那边,后续应该要生产了。”

祁乐颇为意外地看着十三娘:“好姐姐,你不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吗?你还能离开京城去办事?”

十三娘美目剜了祁乐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一个连筑基期都不是的修行者……你懂什么?老娘再跟你说多了,说不得你就要异化堕落!”

祁乐眨了眨眼睛,他已然听懂了十三娘这话语之中的暗示。

她应该要办……关于更高等级的修行相关的事项去了?

说不得就是完成她的一些晋升仪式之类的?

祁乐若有所思。

十三娘想了想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又提了一句:“大乾这忽然起来的两场战争,不是很正常。”

话说到此处,她便不说了。

祁乐听得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日正是二月初一,明日便是二月二,龙抬头。

按照之前他得到的信息,他便可以使用谷雨功法,召唤那传说之中的春明鸟。

看一看那传闻之中的夔水城到底在何方。

自己有没有机会进入到其中,找一找那颠倒红尘自在疗天养地医圣经的下落。

夜深。

祁乐回到了家中,刚刚洗漱完毕,便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

不是别人,正是与祁乐有过数面之缘,关系也算是不错的史官徐仲英。

对方今天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消瘦的脸上露出露着极其严肃认真的神情。

祁乐一打开门,他便冲着祁乐认真地鞠躬行礼,脸上挂着一抹坚毅:“祁大人,深夜叨扰,实在是在下……有要事相求。”

祁乐赶紧把徐仲英引到了家里面,给他泡了一杯热茶,然后手腕一翻说道:“徐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徐仲英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他坚毅的眸子里面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有惊慌,有无奈,有恐怖,更有深深的无可奈何。

他双手放在桌子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冲着祁乐开口说道:

“祁大人,你在京城为官也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有没有听闻过我徐家的传闻?”

祁乐略略地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确实有所耳闻,说是您徐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而,且永远都是只能生一个男丁。

“如果这个男丁因为某些意外死去了的话,那么你徐家也会再一次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又出现一个男丁。

“就仿佛冥冥之中会有一只手,在控制着你徐家的血脉一定要流传下来,但是却又不让你徐家开枝散叶一般。”

祁乐说到这个传闻,但是忽然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传闻。

说是在前朝,徐家有一位老祖因为不满皇帝的做法,据理力争。

却被对方砍了脑袋。

然后徐家又有人奋勇向前,表示必须要把当时的情况记录下来。

故而,从这前朝的传闻来看,徐家不应该是一脉单传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