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霄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黎音的前方，看着黎音的笑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黎音有些无奈：“你都管我叫战友了，我还能不同意吗？有什么需要你说就是了，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很乐意帮忙。”
前提是你能给我提供足够有用的线索。
谢云霄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去我那边调查一些东西。你也看得出来，我很笨，不适合做侦探的工作，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也有经验。最重要的一点，你不是异常局的人。在我看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黎音笑着摇摇头：“你可一点都不笨啊……”
就算她不说，黎音也知道这家伙找自己的原因。
和谢云霄说的一样，有些事情，她作为异常局的一员，还是完美掌控者候补，有这一层身份挂在身上，不方便出面调查。
作为如今国家第二梯队战力，可以说，她出面，代表的就是异常局，甚至是国家的态度。
这无疑会给调查带来诸多不便，可能引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
能想通这一点，她又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人？
至于她想让自己调查什么，黎音也能猜个大概，应该和怀疑有关。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委托调查的事情给捅出去？”
同样的位置上，黎音问出了和当时面对刘警官时相同的问题。
而这次，谢云霄却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战友，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任你吗？”
黎音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完美掌控者所掌握的能力，几乎都和使用者本人的意志有关。就比我的实体火球，其实就是我意念具象化的产物。其上的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我都能察觉得出，自然包括你注入其中的能量。”
她伸出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仿佛手中正拖着颗火球一般。
“你的能量我不清楚是什么，但看上去，和我们掌握的能力差不多，或许也和自身的意志有关。我在那股能量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你的纯粹，你的坚定，以及你的善良。”
黎音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三个美好的品格，是我身上的吗？我善良吗？
啊？
我善良？
咳咳，就当我很善良吧。
黎音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谢云霄的夸奖，脸不红心不跳。
“既然这样，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做的事情什么吧。”
谢云霄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京城，我再详细告诉你。”
黎音眉毛一挑：“怕我知道了就不去了？”
“不是。嗯，这里不方便。”
黎音看了一眼宁竹，摇摇头，又看了看门外的小王姐姐，点头同意。
“好了，作为交换，把你知道的，关于归一教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谢云霄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个邪教很神秘，虽然世界各地都有他们活动的痕迹，造成的伤亡数不胜数。可对于其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据我所知，很多小国，甚至极力欢迎他们前往自己国家。”
黎音有些不解：“为什么？”
“为了力量，以及自保。”
谢云霄的语气低沉中透露出无奈：“你应该知道，从七十年前的复苏阶段开始，世界上的鬼怪越来越多了。就连我们这种拥有完整事务所和异常局体系，以及庞大底蕴的国家，都有些疲于应对，更不要说那些土地小，人口少，还没有多少年历史的小国了。”
归一教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通过达成某种合作，来换取强大的力量，以此来对抗日益增多的鬼怪。”
黎音皱起了眉头：“那岂不是饮鸩止渴？归一教提供的力量，真的能够帮助他们长久地对抗鬼怪吗？或者说，这种力量，会不会像毒药一样，在给予他们短暂的安全感后，将他们推向更深的深渊？”
“当然会，而且，已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谢云霄拿出手机找到一张地图的照片放在了黎音的面前，指着其中一片空白的区域问道：“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吗？”
她指的位置，是非洲东部的一块区域，没有写所属国家，也没有任何标注，只是一片空白。
这个位置，让黎音想起了张教授曾经说过的地名。
“安比尼亚？”
谢云霄有些惊讶：“你知道？”
黎音摇头：“听人说的。”
“这人很厉害啊。”谢云霄感叹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安比尼亚。曾经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国家，多年以来，一直都靠着联合国的援助度日。但就在五年前，安比尼亚突然宣布设立国教，翻译过来叫唯一神教，或者叫团结教。原本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国家要完了，饭都吃不上还信教，这不是更加加重了他们的负担吗？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大跌眼镜。随着国教的设立，他们在短时间内国力大增，不仅摆脱了贫困，还成为周边国家中的佼佼者。”
“然后它消失了？”
“对，消失了，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消失了！不只是记忆，我查遍了所有资料，都找不到它存在过的痕迹，就好像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黎音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种感觉，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像了，很难不让她产生联想。
“是邪教做的？”
“大概率是，因为后来，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全部都是一个国家离奇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就算你问相关的专家，他们都只会认为是你疯了，患上了臆想症。”
“那你是怎么记得的？”
谢云霄沉默了一下：“这和我们完美掌控者的力量来源有关，恕我不能告诉你。”
黎音点头，她对谢云霄力量的来源不是很感兴趣。
“你是想告诉我，邪教的力量相当诡异且庞大，甚至在全球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劝我不要继续调查？”
谢云霄摇摇头：“不是。”
“那就是和你请我调查的事情有关？”
谢云霄点头。
黎音恼火地一拍大腿：“好家伙，这你也能算计我？说好的告诉我邪教的资料，到头来说的全是和你委托有关的？你能不能拿出来点诚意？”
听到她的话，谢云霄嘿嘿地傻笑了一声，小声嘟哝道：“都说了，我知道得也不多，你还非要问，我能怎么办嘛……”
“说！你还知道什么？”
“榆南市毁灭也是邪教做的，你知道吗？”
“知道！”房教授记忆里面写了，他们的人在那边研究如何强化污染物的效果，实验成功了，也失控了。
“那……宁和市康泰生制药地下隐藏实验室呢？”
“也知道！”
“那……”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王警官走了进来，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在门外又哭过了。
“小黎，我已经联系了刘哥的父母。他们两位老人……呜呜呜，他们两位老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哭得泣不成声。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一位忠诚于国家和人民的好警察，竟然会遭遇如此不幸。刘哥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全部，现在却……”小王警官哽咽着，无法再说下去。
宁竹走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后，试图安慰她的情绪。
平复了一下心情，小王警官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二老想要来临海，亲自确认刘哥的遗体。我怕两位老人出事，所以和局里请了个假，去西北接他们。”
“你们局长知道这件事了吗？”
“已经知道了，陈先生和局长说的。现在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小王姐姐，你要明白一件事。刘叔是倒在对抗邪恶势力的战斗中，他的牺牲应该得到最高的敬意。”
小王警官知道黎音的意思，默默地点头。
“我明白的……”
黎音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谢云霄和宁竹离开了餐厅。
身后，隐隐传出了小王警官压抑的哭声。
如果这个心结过不去，想必以后再也无法在前线看到她的身影了。
“我们哪天出发回京城？提前通知我，我也好有所准备。”
“后天吧，我得等那边的通知下来。”
“行，到时候叫我。”
“你不回异常局了吗？”
“不去了，没什么必要。”
“余允儿呢？不接走？”
“你先测试她的资质吧，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呢。”
谢云霄一拍脑袋：“看我，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嘿，你之前还骗我，说你有自己的方法。我都信了，想了一路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检测的资质，结果是听人说的！”
黎音毫不客气地点头：“收集资料，就是我的方法！”
“行吧，你赢了。”
“这叫合理利用智慧，你不懂。”
“啥叫我不懂？是你说的不清楚！”
一旁的宁竹看着拌嘴的两人，总感觉她俩的相处模式很怪。
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姐妹。
就像她们说的，是战友，更像是……兄弟……
兄弟？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姐姐，你认识宁川吗？他是从临海异常局调到京城的。”
宁川？
谢云霄转头看向宁竹，突然想起来了。
“当然知道，你是宁川的妹妹吧？他经常和我提起你。”
宁竹脸上一喜，用力点了下头，连忙追问道：“他在京城做什么呢？好多年了，都没给我们发消息，我和父亲都很担心他。”
“哦，他啊。正在为成为完美掌控者候补而努力呢，不能和你们联系也正常。”她看向黎音的方向，再次介绍道：“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六个人之一，我们训练营的一员。”
黎音惊讶了。
听说自己大舅哥资质不凡，能从临海直接调到京城深造，没想到竟然是和谢云霄一个级别的。
还真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