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言打算先在秦州的邻市延州待些日子。
等到教务处确定要开除自己后,再到爸妈面前去负荆请罪。
直到上了动车坐下的那一刻,鹤言才终于安心了下来。
是否能够逃脱无法解释的午夜时分还需待定。
但至少,他不用在现实中再面对情绪不稳定,亦或者说是拥有另一面的柳凝漓了。
早已疲惫不堪的他也因身心的放松而昏昏欲睡。
突然一位漂亮的女乘务员来到了他身边。
“请问你是鹤言先生吗?”
鹤言艰难的睁开了乏力的双眼。
“我是…”
接着乘务员微笑的递给他一封信。
“这是您的朋友让我转交给您的。”
有些发懵的鹤言接过信封。
在拆开取信看了几个字后,原本松懈的眉头骤然紧绷。
“请问送这个信的人在哪?”
乘务员笑盈盈的指向了动车另一边的车窗…
只见在月台上,一个拥有紫丁香发色的文静女孩正立在那里。
她虽长相绝伦,但率先吸引鹤言眼球的,还得是那对夸张到不知要如何描述能过审的富庶双峰。
有了这副傲人的身材,再加上她所送来的信。
鹤言可以断定此人就是自己所寻找的神秘女孩。
他抓起背包就往车门处跑。
可很不幸。
列车已经关门准备启程了。
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座位。
鹤言再次望向窗外,只见那女孩注视着动车里的自己,精致的面容上涌现出复杂的浅淡笑意。
微微张动的甜唇看口型似乎是在说:
“你觉得自己逃掉的嘛?”
随着动车缓缓开动,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
鹤言用颤抖的右手握紧信纸。
上面有一首用宋体工工整整写下的五言绝句诗。
欲逃何往矣,伊爱至深兮。
海角难藏匿,寻君终无疾。
大概意思是:
你想要逃,可她对你存在的感情会令你无处可藏,无论天涯海角,她都不会放弃寻找你。
整首诗简洁含蓄的表达了爱的执着,可谓是答辩中的答辩。
鹤言看完后心乱如麻,僵住的手指缓缓松开,信纸宛如一片孤叶飘落在地。
漫长的路途终于结束,鹤言抵达了延州这座陌生的城市。
虽然已经身处异乡。
可自己真的逃脱了吗?
不禁自问的鹤言心乱如麻。
他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荡在大街。
收到短信的提示音突然想起,鹤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兄弟你什么情况了?”
幸好是白烨发来的消息,如果是柳凝漓,鹤言还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到了,现在准备找个宾馆休…”
还未等鹤言编辑完毕,屏幕上方就弹出了柳凝漓的消息提示…
“学长的旅途还愉快吗?”
鹤言有些疑惑。
怎么自己下车才过了十几分钟,柳凝漓发来了消息。
莫非…
自己的手机早已被监控了?
细细一想似乎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兄弟,我怀疑自己被定位了,我得关机失联了,别担心我。”
待消息发送完毕,鹤言即刻关机并将sim卡取了出来。
他买了些速食食品,接着入住了一家干净便宜的私人旅店,接着在桌案前撕咬着面包。
迷离的视线中浮现出神秘女孩的身影。
她究竟对于这些事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可无论想破脑袋,也没有任何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已经要逼近00:00了…
鹤言也不确定今夜远处他乡的自己是否还会被手持利器的校花敲响房门…
可他实在太累了。
只是合上眼,积攒的倦意就开始肆意的袭击着…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却见象征着新生的日光透过窗纱洒落在地板上。
“又侥幸的逃过了一夜吗。”
哀叹一声的鹤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不敢随便下结论,说什么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被诡异的午夜时分所囚困。
也不敢因昨夜安然无事而庆幸。
因为从此往后的每次入夜,对他而言都是场充满未知的挑战…
好在再也不因现实中的柳凝漓而提心吊胆了。
洗了个热水澡的鹤言顺便填饱了肚子。
随后他开始向延州市郊的一座高峰发起挑战。
烈日毒辣大地的同时也摧残着鹤言,即便汗流浃背,他也依旧奋力攀爬。
迈上登神长阶最后一阶意味着鹤言抵达了顶峰。
屹立山巅的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眺望远方。
在视线尽头,一座庄严的道观赫然出现。
道观与周围的密林巧妙融为一体,仿佛就像是世外高人隐居的仙境。
既然神秘的女孩说鹤言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他想干脆不如就去找专业对口的道士。
这虽然听起来很扯。
可万一…万一就摆脱了缠身的诡异之事呢?
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鹤言向道观前进。
这座规模宏大的道观叫万寿帝宫,是延州有名的景点。
可鹤言失策了…
他失策在没有提前了解过该景点…
藏于林中的一条道路足以通车。
不少游客旅者都是乘车上山的…
鹤言脸都青了。
合着自己以为的长阶登神,原来只是信息茧房啊!(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多想)
见鹤言满脸通红,一老道笑着走来。
“已经多年未有人走小路登山了,老道有礼了。”
这话在鹤言耳中听起来就像是:已经很没有像你这样的大怨种。
鹤言望向这位上了年纪,身穿一袭陈旧道袍的老道。
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深邃的眼眸上仿佛漂浮着一层云雾在衬托着他的高深。
他笑得很随和很慈蔼。
“道长您好。”
“若是进香,请自去大殿。”
鹤言赶紧解释道自己前来的原因。
“请问道长,这些天一到午夜时分,我就会遇到时间停止的怪事。随后会有个女孩带着不同的利器,有时是短刀有时又是大斧。她会敲响我的房门,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若是不予她回答呢?”
“她会破开我的家门,最后将我杀死…”
绘声绘色的讲解令见多识广的老道士也懵了。
他清修已有几十个年头,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怪异的事情。
但他是个道士。
扫除邪惶又是道士职责。
为避免损失道观的名声,于是老道便强装镇定的挥动几下拂尘。
“道观圣地,岂容邪鬼猖獗,请在此暂住几日,灾祸自会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