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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给秀秀去做红枣粥了,秀秀一个人在炕上逗着小奶娃。

这小娃娃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瞳仁和尹仇一样又黑又大,一逗他就笑弯成了小月牙。

小奶娃才这么大点就小鹰威武,真是得了他美人爹爹的真传。

秀秀坏心的捏了捏小奶娃的小鹰,妲己也凑了上来,提臀收尾,哽哽唧唧求着抚摸。

妲己似乎比人还灵,尹仇不认她时,妲己就很亲近她。

那晚尹仇抱她回来,妲己就在他俩身边反复横跳,很是得意的耀武扬威,好像在炫耀自己押中了宝。

秀秀逗得开心,没发现悄然出现的女子,女子发声,语音中带着试探,“晴姑娘?”

秀秀抬头,那女子从衣柜走出,步履轻盈,她审视秀秀,声音很是笃定,“我认得你的指环,你真的是晴姑娘……”

秀秀一脸戒备,她紧抱晟儿向后,“姑娘如此到访,似乎不合规矩吧?”

那女子没再靠近,只恭敬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有事相求,但姑娘身边日日有人,我也是等到了今日才得了机会……”

秀秀眉头紧锁,尹仇的秘密暴露了。

那女子继续说着,“这宅院间的暗道,我一直知道,角落里的指环不见,我就猜到姑娘还活着,只是没想到,姑娘竟是变了模样……也难怪……”

秀秀在犹豫要不要杀了这女子时,她突然跪地。

“晴姑娘,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求姑娘,能否让西厂放我一条生路还我自由,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这密道的事。”

秀秀早已不是从前的心境,她只能以最坏的情况揣测人心。

“你在威胁我么?若是不答应,你便要将这秘密公之于众?”

殷媛的脸色瞬间白了,晴姑娘怎么越发像尹督主了。

“不不,姑娘,我怎么敢……那日皇上封了苏宅寻你,是我将这暗道藏了起来,不然这小院早就被禁军围了。”

见秀秀表情晦暗不明,她又解释,“皇上对我并无感情,都是我一厢情愿,他的心是在姑娘身上的,若是姑娘想回来,我也可以帮忙……只求姑娘能让我离开西厂、离开苏宅,让我平安将腹中骨肉生下来。”

说完女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女子额头发红还沾染了些灰尘,但她眼神坚定,不似开始那么唯唯诺诺。

秀秀衡量着眼前女子的价值,她是真喜欢上无念了?那确实比杀了有用,就是这心思多了点。

秀秀直截了当,“今日来此,你当真只是想要自由,不想日日伴在君侧,给你腹中皇儿一个名分?”

跪在地上的女子被问的呼吸一滞,她感觉自己在晴姑娘面前如同浑身赤裸,她心中忐忑,不知该怎么回答,脸也被憋得通红。

秀秀轻笑,“既然合作,你若不坦诚,我怎知今日帮了你,明日你是否会害我?”

……

粥熬好了,容嬷嬷却一直没被允许入室。

苏家小院有女子唱起了好听的歌声。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出自《西游记》插曲《女儿情》)

……

多年以后,秀秀还记得当时殷媛的神态和语气。

“殷媛是不喜一直当姑娘的替身,但殷媛庆幸,那夜是我替了姑娘,即便皇上他再不爱我,我们之间都是有羁绊的。”

“因为我爱他,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找到姑娘,姑娘可以信我。若有违此誓,我与皇上永无善果。”

“我只是想让这孩子生在阳光下,而不是像我只能在阴影里。”

女子说这些话时,坚定又决绝。

秀秀开始欣赏殷媛,殷媛和她确实相像,至少他们为孩子考虑的心是一样的。

这也让秀秀确定,与她合作的不是一个猪队友。

无念终于有他自己的“姻缘”了。

……

尹仇和苏仪回来,惊到了秀秀。

尹仇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身上有多处擦伤,衣服裤子也都是尘土脚印。

但苏仪却是干干净净,他也是一脸惶恐,欲要解释,被尹仇抢了先。

尹仇还笑嘻嘻的跟秀秀要着夸赞,“秀秀!今日我可没有惹祸,反而是解决了一桩祸事!”

苏仪诚惶诚恐,对着秀秀跪了下来,“小主子,是我没护好主子,您罚我吧。”

尹仇疑惑地在苏仪和秀秀两人之间来回瞅,看看福伯和嬷嬷,两人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尹仇不解,秀秀怎么又生气了。

秀秀没让苏仪起身,她摸着尹仇被断的参差的发,心中酸楚,“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仪说道,“是我没让暗卫出手,也是我没让主子反抗。我们被东厂的人围了,他们人多,又在闹市……小主子,您罚我吧!”

尹仇看大家都是一脸严肃,没一个人给苏仪求情,尹仇也跪了下来抱着秀秀的腿。

“秀秀,这事不怪苏仪。”

“秀秀说过,我们有家了,不能得罪锦衣卫。他们说,只要我站着不动,日后就不再找我麻烦。”

尹仇扯着秀秀的袖子来回摇着,秀秀心疼的将人拽起,尹仇还问,“晴姐姐,你不气了是不是?”

秀秀柔声哄着尹仇,让他回了屋子。

再回来的秀秀脸色更加难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问苏仪,“若是再见,还能认出那些人么?”

苏仪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点头,“能的!”

……

尹仇不懂,秀秀应该是生气的,但却没揍任何人。

秀秀的样子像是要哭,但却没哭,给他擦了脸涂了药,换了衣服,就和苏仪出去了。

他想一起去,秀秀却是禁了他的足,让他日后都不可再上街乱逛。

果然,秀秀怒了,不过秀秀这惩罚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总比不让羞羞好些。

尹仇玩着小宝宝,这小宝宝现在他越看越顺眼了,宝宝全身上下就属这双鹿眼最好看。

他喜欢逗小宝宝笑,小宝宝笑起来不仅好看,也能把秀秀逗笑。

秀秀好像很喜欢他跟小宝宝一起玩。

这小宝宝的宝贝很有潜力,想来将来能同他一般,巨鹰展翅,也找个漂亮女娃。

……

秀秀蒙了面纱,带着苏仪出发。

那些东厂的锦衣卫还在街上晃悠,他们用从苏仪身上抢来的银钱买着东西。

苏仪躲在了角落,赵乙也隐在暗处看秀秀的表演。

秀秀身着淡蓝色襦裙,面上蒙着同样颜色的面纱。

她装作无意,撞到了带头的锦衣卫,秀秀低头,柔声道歉。

那锦衣卫给秀秀让路后,久久未走,他闻到了女子身上好闻的香味儿。

秀秀加快了脚步,往苏宅的方向走着。

那锦衣卫看着女子背影,喉头滑动了一下,近几日新皇登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待摸透了上边,再放肆些也无妨。

他收了心思,摸找着意外之财,今日还需得逛逛暗香楼,听听那花魁的曲儿也是好的。

可他发现怀中荷包不见,经小弟提醒,才想起来刚刚与那女子的相撞。

这姑娘算计到他头上了,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多方打听,说那女子入了苏宅,什么苏宅黄宅的,今日,他定要将人找出来。

……

秀秀将一身行头,留给了殷媛,然后她又从暗道回到了苏家小院。

这也算是她给殷媛的一次助攻了,若是无念心中有殷媛,那这几个东厂的锦衣卫,绝对不会善终。

……

后来,秀秀听成智说,那些人欲要强闯苏宅,看到了蒙着蓝色面纱的女子,便是一顿叫骂。

好在宅子里有会武功的健康和如意,将那几人逼退。

当晚,苏宅就被不知名的卫队围了起来,那卫队头头说,日后苏家小姐若要出门,必须带上卫队的人同行。

至于那几个闹事的锦衣卫,被那不知名的卫队找全以后,给苏家人道了歉,然后便被就地正法了。

花四海也连带着被罚了俸禄。

苏仪对小主子越发佩服了,小主子和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