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仇好笑道,“哦?他既已伤我,为何不乘胜追击,反倒要你带东厂来取我首级?”
秦伟呆住,“这……这……许是念及与督主的情谊,不忍下手……”
尹仇哈哈大笑,抽出成智腰间短剑,手起刀落,秦伟抚着自己肩膀的手就掉了下来。
直至秦伟看向整齐的切口,才感到疼痛,嚎叫出声。
尹仇笑意盈盈,像是看了什么精彩的戏码,说道:“秦伟,既然想活命,便老实交代,你刚撒谎就骗不住本督,还想再编什么瞎话?本督的时间可不是陪你演戏的!”
秦伟不明白到底哪里露了破绽,怎么就露馅了?
尹仇见已经失禁腿抖的秦伟还在考虑,继续道:“你不说,本督倒欣赏你是条汉子,会赐你个全尸。说与不说,本督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说完转身便走,冷冷的吩咐着:“成智,有消息了再来回我。其余人,就近等。”
秦伟看尹仇转身,立马慌了,不再犹豫,“刺杀督主之人,并非宋离,是五皇子的人!”
尹仇脚步停顿,一个瞬移便掐住秦伟的脖子,柔声道:“继续说,说好了,给你个痛快。”
“东厂只是想利用五皇子杀你的空隙,夺取西厂的管辖,才选择从你身边的人下手,想让西厂从内部先乱。”
“哦?所以你们诬陷宋离,让我怀疑六司?”尹仇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不错,这也是五皇子那边给出的法子,不过督主大人,即便我现在招了东厂只对缉侦司下了手,其他几司您便不会怀疑了么?”
秦伟眼中没了之前的恐惧,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司使皆是一惊,齐齐看向尹仇。
和秦伟结伴而来的顾锦川马上开口:“督主明鉴,属下一直未发现此人可疑,是属下失察,但属下绝非叛变之人,属下一心只想追随督主。”
另外几人也齐声宣誓,“属下只想追随督主,望督主明察。”
尹仇有些佩服的重新打量跪着的秦伟,“所以,之前的惊慌你都是装的?现在这些话,才是你真正想要说的吧?”
秦伟转头冷哼,“是又如何?反正落在你手里,我好不了,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过几日便等着收宋离的尸吧!”
尹仇一手捏着秦伟的脖子,一手抠进他手臂的伤口,肆意搅弄着里面的血肉,若是秀秀听到这血肉摩擦的声音,想必又要吐了。
秦伟疼的青筋暴起,即使嘴唇咬出了血也没哼出一声。
尹仇意犹未尽的说:“照你这么说,我还不能杀你了?你的命在东厂值钱么?”
秦伟不再绕圈,“东厂既派我来走这步棋,对我自然是信任的,您也不看看我的姓,您今日加诸我身上的刑罚,来日定当百倍出现在宋千户的尸体上!”
诏狱司的顾锦川和宋离最是要好,听他这么一说,气愤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尹仇捏紧了拳头,拿起地上还热乎的断手,扔给了异人司的灵枢:“给他把手接上,明日动身,去东厂。”
秦伟大笑,一脸得逞的得意:“哈哈哈,谢督主!”
异人司的灵枢和吏属司的庞搏将秦伟押下,尹仇待人影消失才继续对剩余的几人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第二日一早,秀秀早早起床,做好了两人份的吃食,自己吃完后叫醒了尹仇。
秀秀同他交代着,今日可能要晚些回来,记得自己上药和吃饭。
尹仇点头,目送秀秀离开后,他便下了炕,吃着做好的饭菜,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秀秀感觉今日的尹仇有点不一样,但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同了。
她为了避免事端,依然走了小路进城。
因为天色尚早,秀秀到了城中,多数饭庄也没有开张。
秀秀来到她已知的最大酒楼——食为天,虽然没有客人,但掌柜敲着算盘,小二擦着桌子,在为午时的迎客做着准备。
秀秀敲了敲门,掌柜边打量边迎她进门。
秀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竹板,上面写着鸭货的详情介绍,给掌柜推荐。
掌柜看她是个哑巴,也没有生出怠慢之色,细细看完竹板上的字后,问秀秀:“这位姑娘,不知可否让我尝尝?”
秀秀点头,拿出还有些温的瓷罐,借用酒楼的筷子将不同食材的鸭货,每样夹出一块,递给掌柜。
那掌柜先是闻了闻,然后小咬了一口,然后便停不下来,将夹出的几块全都吃了,一旁的小二看着直咽口水。
掌柜看起来不太能吃辣,虽然满头大汗,还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秀秀。
“姑娘,不知这卤味能否做成不辣的,如此售卖,想必会有更多受众。”
秀秀点头,暗自估量,她感觉这生意是没问题了。
果然,掌柜看她点头,更是欣喜,问道:“不知姑娘怎么卖这卤味,姑娘主动登门谈生意,定是想好了与我们这酒楼的合作?”
于是秀秀又从竹篓里拿出一块竹板,上面写着合作方式和价格。
她给了老板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她每十日定量销售,赶集之日前来送货,但是每次送货量只能保证在五十斤左右,多了的话,味道无法保证。
这样的话她的劳动付出的更多些,她要酒楼卖出鸭货利润的六成。
第二种是,她将配方无偿送给老板,但是卖鸭货收入的五成利润要分给她。
其实这两种方案各有优点,第一种可以留下配方,虽然会麻烦些,但是容易产出自己独家的品牌。
第二种虽然没了配方,但酒楼可以利用自己进货渠道的优势,大批量的制作加工鸭货,这样她就如同股东入股一般,躺着也挣钱。
掌柜的看到秀秀所写的方案,心中暗暗赞叹,这哑女背后莫不是有高人撑腰?对秀秀的态度更加恭敬谨慎了。
掌柜向秀秀抱拳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可否把这竹板留下,待我转交东家后,再上您府上详谈?”
秀秀眼珠子一骨碌,财不露白的道理她铭记于心,既不能让酒楼的人知道她家徒四壁,也不能让村里的人看到有镇里的富商上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