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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纾余疑问道:“你确定这人是盯梢我们的人?”

“应该错不了。”小林子气馁的心情,终于散了些许,眼神扬起了自信,“卑职观察了路过京兆府的所有人,只有这个人,短时间之内,在衙门外往返了三次!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既非摊贩,亦非此地居住之人,那他闲逛什么?而且每次走到衙门口时,都会往里瞅上几眼,如此行踪不轨,必有猫腻!”

闻言,宋纾余满眼赞许,不吝夸奖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有当斥候的潜力!”

“谢大人褒奖!”小林子欣喜不已。

灶房里来往的人,听见小林子得了大人赏识,为小林子高兴的同时,也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穆青澄却由“斥候”两个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随即问道:“大人,司录参军下值了吗?”

宋纾余回道:“司录参军外出排查武人库,尚未归衙。”

“卑职想请司录参军多查两个人,宁远将军柳长卿和大公子柳沛!”

“好,本官派人去通知司录参军。”

小林子是个眼里有活的人,立刻自荐,“大人,您将这差事交给卑职吧!”

宋纾余笑,“行,用过膳食再去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出了衙门,要万分当心,最好再带上一个同僚,互相照应。”

“谢大人!”小林子突然哽了音,满脸动容,“有大人的关照,卑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宋纾余伸手拍了拍小林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办差固然重要,但首先要保障自身的安危。只有你们安全了,才能守护一方百姓。”

此话一出,“哗啦”跪倒一大片!

从吃饭的衙役到打饭的婆子,人人都红了眼眶。

谁人敢想,他们这些出身卑微,在底层煎熬挣扎的小吏、杂役,不仅仅是主官的马前卒,竟也可以受到主官的礼遇、尊重和爱护。

穆青澄心中泛起了涟漪,她看着大人俊美如玉的侧颜,竟恍然失了神,竟感觉大人在由内而外的发着光。

那光,异常耀眼,似是有股吸人的力量,将她的目光牢牢吸附。

以至于,在宋纾余安抚完众人,扭头看向她时,她仍未回过神来。

“穆仵作?”

宋纾余出声提醒:“想什么呢?先吃饭,待填饱肚子再议事。”

在他的认知里,能让穆青澄发怔的,除了案子,就是尸体。总之,没他什么事儿。

所以,他丝毫未敢自作多情。

而穆青澄意识回笼,竟莫名觉得脸庞发烫,她不知所措的移开目光,胡乱地应道:“好啊。我……我去领饭。”

这时,灶房管事过来相请,“大人,给您的膳食安排在里间雅座了。”

宋纾余便顺口道:“穆仵作,你同本官一起。”

进了里间,膳食已经布好,因着多了一个人,管事又在宋纾余对面的位置添了副碗筷。

此处人多,宋纾余顾忌穆青澄的名声,便没有强行将她安排在他身旁。

饿了大半日,夜里还有大活儿要干,所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干饭。

刘恒和宋离找过来时,两人刚好一前一后放下筷子。

宋纾余看向宋离,“怎么样?”

宋离回道:“没有,目前一切正常。”

“那就好。”宋纾余点点头,将目光移到刘恒身上,语气冷冽了几分,“刘捕头,加派人手保护柳霄,每日餐食你亲自送,夜里也要亲自盯着,不许他接触外人,还要防止外人劫狱,或是杀人灭口。”

“劫狱?”刘恒一惊,脱口道:“柳霄犯的又不是死罪,何至于劫狱?”

宋纾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刘捕头,本官说什么,你只管照办,其余的,不要多想。”

以刘恒不太会转弯的脑回路,是想也想不明白呀!

穆青澄到底善良,生怕刘恒不清楚个中原因,对此事不够重视,便多嘴解释道:“刘捕头,有人盯上了我们。目前在狱的五个人当中,柳霄的身份最是贵重,所以,冲柳霄来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在真相未明之前,柳霄是否还有其它罪行,尚不能下定论。”

刘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雷厉风行倒是刘恒的优点,他转身就要走,宋纾余紧忙叫住人,“你把出入云台山的马车驴车再复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车辆去过杨婆婆所在的义庄!”

“是!”

“明日将元宝传唤过来,指认诓骗他的老丈是否为柳霄!”

“是!”

刘捕头风风火火地走了。

剩下宋离,生怕宋纾余再给他派活儿,抢先开口道:“主子,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国公府了。您昨日病了一场,今儿又忙了整日,老夫人该担心了。”

宋纾余道:“本官还要同穆仵作去李府查探情况,你遣人回府告知祖母一声,就说本官身子好得很,请祖母早些休息,莫要等我。”

宋离哑然,只要扯上穆仵作,什么事情都成了理所当然,所以他的劝告,便全成了废话。

“当然,你不用跟着一起,本官另有差事派给你。”

宋纾余接下来的话,才真正叫宋离崩溃,但他只能听从命令,苦逼的接下任务。

待宋离走后,穆青澄忍不住好奇道:“大人,宋亲卫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呀?”

宋纾余呷了口茶,笑言:“当然,他是我父亲千挑万选的,不仅武学天赋极高,还智计无双。只不过,这小子特别懒,只对本官的安危上心,其它一概不想搭理。”

“那您还派他……”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

“那真是辛苦宋亲卫了。”

“穆仵作,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儿?几时学的?你师父是谁?”宋纾余早就想问了,可一直在忙案子,没有机会聊到这个话题。

“我本不喜欢学武,但我爹说,仵作是个极危险的行当,容易遭歹徒灭口或者报复。所以,我爹便教了我几招,让我用来防身。”

穆青澄想,不提身份,不暴露人名,应该不算违背父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