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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腿烤得滋滋冒油,不用其他调料,只是少少撒上一把盐。

一口咬下,焦黄酥脆的表皮下,肉质细嫩爽滑,满嘴留香。

别说当下是物资匮乏的末世,就算放以前这妥妥的也是一道硬菜。

秦康啃下一条肉,放嘴里细细咀嚼,他吃得很慢,似要吸收这难得美味的全部营养。

同时他也在等伍玉轩的后文。

平白无故请吃饭,他不信这种好事会砸在自己头上。

聊过几句闲天,放下啃干净的棒骨,伍玉轩取过纸巾擦了擦手。

“秦兄,8进4的比赛之前,我也没见过你,那会儿你刚到楠京吗?”

秦康把头埋低在鹿腿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伍玉轩见他不愿提自己的出处,便换了个思路,看向一边的姜初涵。

“听姜小姐说话,不是楠京本地人,你和秦兄也认识好久了吧?”

“我们是大学同学。”

“哦,哪个大学啊?现在人族大学生可不多,没准我们还是校友呢!”

姜初涵莞尔一笑:“不太可能,我俩读的是函授。”

听这话,秦康差点笑出来,赶紧咬住了一条肉筋,努力憋住。

连吃两趟瘪,伍玉轩脸上半尴不尬的。

既然这两人有心隐瞒来历,他也问不出什么花来,便又一次转移话题。

“现在交通不便,本来各地的异能者都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要不是这异能者大会把人聚一块,那些土皇帝们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只可惜啊……”

秦康也想听听他在打什么主意,便接了话茬:“可惜什么?”

“可惜决出四强后就不比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省内的王者。”

秦康将嘴里嚼作稀碎的肉糜咽下,又喝了一口啤酒:“到这份上了,都不是庸手,论实力大家各有千秋,胜负更多的要看当时的状态、心态、运气、意志和临场应变,以及……”他把姜初涵搂近。

“前一晚有没有休息好。”

“哈哈哈!”伍玉轩击掌大笑,“有道理!秦兄这番见识卓尔不凡,难怪能力挽狂澜、跻身四强。兄弟我是越发佩服了,只是没能有机会讨教,倒也颇为遗憾呐!”

秦康心下一凛:“比赛又不是目的,都是为了争夺那水熊虫里的能量物质。明天就要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伍兄也不想多生事端吧?”

“秦兄,你误会了!”伍玉轩脸带错愕,“就像你所说,省内四强实力相仿,动起手来也是胜负难料。本来无仇无怨,何必引发无谓损伤?我最多也就是喝多了口嗨一下,虚空论战,评个甲乙丙丁。”

“哦,那以你之见,谁才是省内最强?”

伍玉轩嘿嘿一笑:“如果我说是你呢?”

“别扯淡了!”秦康搂住姜初涵的腰,“先不说别人,我丈人力大无穷,一拳下去地动山摇,就我这身板可扛不住他捶的,我要弄得过他也不至于搞个婚外恋还偷偷摸摸。”

伍玉轩轻轻摇头:“赵云航力气虽大,可毕竟年纪上去了,应战时的临场机变不如年轻人。上回中了毒,要不是有你,他也就此止步了。”

秦康又道:“那就是你伍兄了,那一手球状闪电护住浑身要害,又是威力巨大,简直攻防一体,发出来就立于不败之地。”

伍玉轩连连摆手:“我们就不要互吹了好吗?我会在这招上下功夫,归根到底就一个字,苟!哪有半分王者霸气?不敢当啊!”

“是不是那个用刀的?我忘了他名字了。两把菜刀硬是使出了剑气纵横的感觉,一人连挑对方三个没出过第四刀!这还是在室内,我感觉他是收着打的,不然连会场都能给拆了。”

“你说的是郭浩飞。他的刀法是很厉害,你也只看到了他这一轮,前面几场比赛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路数。所以我觉得与其说他太强,不如说他运气爆表,遇到的都是些不堪一合之敌的小鱼小虾。”

秦康皱起眉头:“难道你想说的是那头食蚁兽吗?”

“虽然很恶心,但石仲元的虫师能力确实诡异。如果要票选最不容易杀死的异能者,我肯定会投他的票。但要说最强,我觉得他还是差点意思。”

“强不强倒还是次要的,”秦康终于啃完了棒骨,搁到一边,“如果今天石仲元请我吃饭,我肯定不吃。”

“哈哈,我也不敢吃。”

秦康把两手一摊:“那样的话,我真想不出还有谁了。其他人要么在比赛中没出场,要么就是被刷下台的二流选手。你还能想到谁?”

“没了,”伍玉轩摇摇头,“最强只会是在我们四个中间。”

说完,他目中精光闪亮,视线就停在了秦康身上。

秦康后仰着伸了个懒腰,笑道:“伍兄,你醉了。”

“一人一瓶啤酒而已,我哪里醉了?”

“你要没醉,怎么会连数字都数不清,总共才三个,哪里来的四个。”

“三个?”伍玉轩显然极为困惑。

“一二三,”秦康的手指在他俩和姜初涵身上依次点过,最后指在火堆上还烤着的半只鹿身上,“除非你把它也算进去。”

三人哄笑一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酒足饭饱,秦康道了声谢,便要带着姜初涵离开。

伍玉轩也没挽留,只相送到了店门口。

看着那两条背影在雪地上隐没不见,伍玉轩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个人。

一个戴着光头强面具的人。

隔着面具,光头强的声音也有点发瓮:“你觉得这个秦康怎么样?”

伍玉轩的嘴角勾动了一下:“玩世不恭的轻浮男子只是他给外人看的假象,这家伙贼得很,对自己不利的话是一句都没多说。”

“是呀!”光头强叹了口气,“不好对付啊!”

他接着又问:“有没有可能,让他站到我们这边?他似乎有好色的毛病。”

伍玉轩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摇头了。

“有没有可能,好色也是他装出来的表象呢?你可以试试,但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被这种事要挟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