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林景元去云秀房里的时候,她正在绣一件蓝色四边角的婴儿小肚兜,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丈夫过来了,喜上眉梢地。
槐花去开了门,给他打了盆热水洗手,他那被风吹干燥的手放在水里不愿意出来,也是有些不大愿意跟云秀有所交流。
直到水都变温凉了他才把双手拿出来,背往后靠了下,就碰着了她,让他受了点惊,“呃,你怎么在我后面站着啊。”
她拿起洗脸架上的帕子抓着他滴水的手擦拭着,“我在二爷你后面站了些时候了,你都没发现吗?”
他有点尴尬地,“呃,没呢。”
他手擦干后,她就挽着他走到桌前,拉着他坐下,笑着倒杯热水递给他,“二爷,我这就只有水,你将就下吧。”
他在这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接过水喝了一口后,就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说,“你在干什么呢?”
她拿过那未做好的小肚兜给他看,“在做这个呢,做好后,他出生就能穿了。”
他看了几眼,拿手里,“感觉好小啊。”
“小婴儿的当然小,做大了穿里就不贴身了。”
“嗯……”他把东西放至桌上,“但你晚上做这个会不会太伤眼了。”
她笑笑,“我是今晚等你才拿来做着打发时间的,平常这时候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我今晚来的也挺早的啊,你也太好睡了吧。”
“冬天差不多就这样,吃过晚饭后,洗下澡,发会儿呆,就睡了。”她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二爷会不会觉得我懒惰了?”
“没有,你这样挺好的,不让人操心,早睡觉多睡觉对胎儿也好。”
“嗯,我白天又总去园子里逛,怀了两个多月才只给他做了一件小肚兜和缝了顶帽子。”
“那些到时候可以买的,只要你身子好胎儿好,其他都可以忽略。”
她抓着他的手握着,浅浅笑道,“我这也是多亏了姐姐和二爷把我养这么好。”
“你怀着我孩子好好养着你也是应该的。”
“那你要不要现在摸摸他?”
“嗯……好啊。”
两人走到床边面对面坐下来,他的一只腿弯曲着搭床上,把手搓热后伸进她里衣,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脸上带着困惑地,“好像没摸到他啊。”
她握着他手腕让他往下移,“是在小腹那儿呢,那里有些硬硬的就是。”
他的手在放在她小腹那里,手指轻轻按压着,觉得有点发紧发硬,他笑着,“原来在这儿呢,他可真小。”
她温柔笑道,“他现在应该是只有块石头那么大,等再大些就要从小腹那搬到上面肚子那里了。”
“等再过些月份就要在里面长手长脚长眼睛了。”
“嗯,他还会在里面像敲门那样敲我的肚子,会伸懒腰会打哈欠,会伸脚踢腿地活动身子。”
“那样很有趣啊。”
“那二爷你多来看看,摸摸吧。”
“嗯,那时我有空会来的。”他把手拿出来说道。
“你来我和他都高兴的。”
他却一下不怎么高兴地说道,“你啊,现在就是太瘦了,我刚把手伸进去摸感觉肚子也只是鼓起来那么一小点。”
“那是摸着不显眼。”她解释着,又把衣服提上去,肚子全都露出来,“你这样看的话,肚子就鼓起大多了。”
他看了下确实有大些,就连忙把她衣服拉下来,“别这样露肚子,天冷着容易受凉的。”
她笑笑,“好,下次等天暖和了给你看。”
“嗯……”他觉得看得也差不多,想走了,就说道,“那你就睡吧,我来也耽搁你睡觉了。”
她一下慌张地抓着他手,“二爷你来怎么能说耽搁呢,我多想你能常来呢。”
这一抓弄得他也慌张,“呃……你……你睡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你不在我这睡吗?”
“你怀着呢,我睡这也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呢,我们就只是挨着睡啊,我想你睡我旁边,这样我可能也不会做可怕的梦了。”
“你姐姐不是说梦到蛇是好兆头嘛。”
“话是这么说,可梦着的时候也挺可怕的。”她扑在他怀里抱着,“二爷,你就留下来吧,你都还没在我这过过夜呢。”
“唉呀,我不想睡你这。”他心中这样想着,但嘴上没这么说,把她从怀里轻轻推开,“我今晚挺想……挺有欲望的,你明白我意思吧,所以就不好睡你这。”
她露出落寞伤感的神色,“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你害怕就让槐花挨你近些睡好了。”
“二爷你是我丈夫,跟槐花是不同的。”
“差不多,有人陪睡就都差不多。”他起了身,“那我走了,你好好地,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她问道,“那你是去姐姐那还是去四姨太那?”
“当然是去你姐那里,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羡慕姐姐。”
“嗯,好吧。”
她起身道,“你下次来能睡我这吗?”
他见她期待又感伤,不想让她伤心,拉起她的手,“好,睡你这,还送东西给你。”
云秀果然一下就舒展地笑了,“不用送东西给我,姐姐已经送了我很多东西了,只要你人来就好了。”
“你姐是你姐送的,你怀孕我都还没送东西给你,是我忙忘了,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她抱着他,“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能接纳我,能时常……偶尔来看看我,让我伺候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岔开话,“你不想要是一回事,该给的还是要给的,这样吧,我给你两千块,你想要什么就去买。”
“我不要。”
他有点恼气,“不要怎么行,一定要要,知道没?”
她捧着他的脸,仰着头,“二爷,你不要生气。”
他拿下她的手,“我不生气,你把钱收了。”
“嗯,好,谢谢二爷。”
“嗯,以后也不要胡思乱想,随便伤心,我是疼你肚子里孩子的。”
她笑着,“我知道了,二爷能疼他我就放心了,我想我的孩子是能被爹娘都疼爱着长大的。”
他摸着她肚子,“能被爹娘都疼爱的孩子是幸福快乐的,我也想他这样。”
“嗯嗯,是的。”
他摸着她肚子好些时候后才收回手,在准备要走时,她踮着脚往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愣了下,讪讪地拍了下她的脸就离开了房间。
她在他走后,就让槐花给她卸了头饰卸了头发披散着,再洗了把脸洗了脚就去到床上抱着那件已经被她摸出发毛的衣服躺着了。
她每晚都是把那件衣服当丈夫一样抱着睡,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
她在槐花也上了床后才闭上眼,在睡前想着,“我可以有多的钱把娘的首饰赎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