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所有的字后,拴子娘见他要带燕子走了,忍不住地问道,“那个林二爷,我想问问她在你那当丫鬟一个月能有多少工钱啊?”
他有些烦地,“丫鬟佣人的工钱我太太在管,我不清楚,但签卖身契的丫鬟第一年是没有工钱的。”
“那就是一年后每个月有工钱拿了对吧?”
他没耐心跟拴子娘说话了,直接带着燕子离开了。
在回林宅前,燕子在林管家老家做了八天的佣人,因为她来,就给原先的那个佣人放了假,她就干所有的活。
在林景元收完了一个村的田租和卖了些地后,他们才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她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乡下景物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百感交集,最思虑的就是那块让爹娘丢了命的地,想着要是自己卖身所换来的就是那块地就好了,这样她的爹娘也能地下感到欣慰些。
思虑让她的脸上浮现哀伤,他看见了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她放下了车帘,坐正了身子回道,“也不是舍不得,只是……”
“没有舍不得就行,我口渴了。”
“哦。”她把挂身上的铜暖水壶取下来,打开瓶盖递了过去,“二爷,给你。”
他接过喝了几口后,又给了她。
眼神交汇处,她觉得有点不自在,想到前一晚,他喝的有些醉,她扶着他回房后,在房里他搂抱着自己亲脸亲嘴,脱自己的衣裳,她没做任何反抗,当她被他压倒在床上时,她做好了他们会发生关系的准备,但他亲了她一会儿脖子以后就醉过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对她一如平常,她也什么都没说。
在过了刚刚那个四目相对的点点时间后,她在想他究竟知不知道那晚的事呢?
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才到了林宅,她下马车,望着大门上的牌匾,想到自己以后就要住在这么大的宅院里,就感到紧张和兴奋,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在这里过冬,那这个冬天应该不会觉得冷了。
大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垂着头,右手握着左手指地跟在他后面,走他走过的步伐,她很想看看宅院里四周的景象,但她又不敢,觉得那样是不对的,这是小红说的,在宅院里丫鬟是要垂着头走路的,抬头走路是对主子不端不敬的行为。
云心在大堂饭桌旁看见丈夫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笑盈盈地,但当看见丈夫后面还跟了个陌生女人时,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没注意到这个微妙的变化,眼睛和鼻子都被那桌上的牛肉火锅给吸引住了。
他闻着那腥香的气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打算等会儿好好吃上一吃。
他笑着同云心打了声招呼,“在等着我呢。”
云心没好气地,“不等你还会等谁啊。”
他这下看出来不对劲了,在丫鬟端过来的热水盆里洗着手,“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你问你自己啊。”
他擦干手,压着气,“我不问,你不说我就当没听见你说话。”
云心指着燕子,质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啊?她为什么跟着你回来?”
他抓着她的手甩一边,“你说话时给我态度端正些。”
她来气,“你品行不端正,还想我对你态度端正吗?”
他低怒道,“我品行不端正,你的态度也要端正,知道吗?”
她叫起来,“我不知道,你不尊重我,在外面养了女人带回来,还想我尊重你吗?”
“她就是我买回来的一个丫鬟。”他指着她,恶狠地,“但你要再给我叫起来,我就让你成为养外面的女人。”
“丫鬟?”她这下语气温和了下来,“她是丫鬟?”
他没好地,“是。”再撇了下嘴越过她,在饭桌旁坐下凳子来,拿起筷子挑夹着火锅里的熟牛肉吃起来。
她走到燕子面前,仔仔细细地从头审视到脚后,令道,“把头抬起来。”
燕子抬起头,抬头那刹那看见云心阴狠的目光,感到害怕地上睁着眼,不敢与她有对视。
她见着有几分姿色,就心猛得一紧,觉得丈夫不仅仅是买一个丫鬟那么简单。
她问道,“你的头发是挽上去的,你已成亲了?”
燕子正欲张口回话,结果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
“我问你话呢?”
“我……”燕子闷咳两声后,才发出了声音,“我成过亲,但丈夫死了,我现在是寡妇。”
“寡妇?”她惊叫了一声,又哼一声道,“又是个寡妇。”
她说完转头走了,燕子在那疑惑着不知所以。
她走过去,看着吃的火锅津津有味,嘴因为辣而一吹一吹的丈夫,先关心道,“觉得辣就少吃些,不然晚上胃会不舒服。”
他嘴里嚼了块用来消辣的桂花糖,“这火锅谁做的那么辣?”
她坐下来,“是我让做辣些的,想着天冷,你从外回来吃着能暖暖身。”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有心了,我现在太暖了,都想脱件衣服。”
她舀了碗银耳汤放他面前,“喝点这个,能好些。”
“嗯,好。”
关心完,她开始揶揄道,“二爷,你怎么那么喜欢寡妇啊?纳妾要纳当寡妇的,买丫鬟也要买当寡妇的。”
他用勺喝着银耳汤,没在意她的揶揄,“那只是凑巧,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寡妇,买完她才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