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雨滴打的草木呻吟,可在这呻吟声中还透露着一股不屈之感,似是想问,为何同样都是生命,命运却如此不公?可没有人能回答,他们也全然不知。
绿天主吕沉调动源气,将一株被雨滴打的七零八落的六色花复原,并为它撑起了一道屏障。
显然它也是个爱花之妖,见到全场唯一一朵盛开着的六色花如此凋谢于心不忍。爱花者见不得花凋零,更不会摘下它占有它的美丽。
吕沉微微笑着,抚摸着六色花的花瓣,心道,坚持着活下去吧。
放眼望,人族逆命境修士已经与妖族大祖对峙了起来。
本说气竭神树每千年结一次果,想来逆命境修士不应该如此稀少,可逆命哪里是那么容易成就的,虽说万物阴阳平衡,可好果与坏果却无定数,亚仙之道,九死一生!
面前站在场上的修士们,无一不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所行之路横推敌手,百战百胜,而现在他们将进行一场主角之间的对决,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大乱斗。
眼见秦沐没有出现,牧龙只得将目光放到了李无惧身后站着的李等之身上。
因为父亲在场,此时的李等之正一脸老实的跟在他身后。实话说他是真的俊俏无双气势独特,似画中仙人,不过有父亲身边的他,眼里却透露着些许傻气,看起来整个人都憨憨的,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不做,主打一个父亲眼里的好孩子。
牧龙玉笛横扫,指向李无惧。李无惧疑惑的看了它一眼,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问:“我吗?”
没有回答他,牧龙朗声对着李等之问道:“传闻绝剑仙两柄风雷剑横压御世界年轻一代,从无败绩,不知真假?”
李无惧哦了一声,说:“找我儿子呀,那行,你们聊。”说罢,闪开了一个身位,将身后的李等之放了出来。
李等之听到牧龙所说也是答道:“蓝天之主不信?试试便知。”
牧龙收回玉笛,点了点头,说:“秦沐不在,那就由你做我的对手吧,来战!”
李等之轻声一笑,说道:“这么想和秦师兄交手,要不再等等?”
牧龙摇头:“等还是不了,就你吧,你勉强有些意思。”
李等之一阵无语,并没有多说,默默唤出自己的五行剑,金道杀伐之剑杀生,木道疗养之剑喜春,水道纳源之剑青霜,火道燃心之剑落天,土道佑福之剑发财。
虽说吐槽自己被蓝天之主牧龙看不起了,可李等之心知眼前这手握玉笛微笑着的大祖可不是软柿子,五剑齐出以示对其的重视。
牧龙见李等之周身环绕五柄飞剑,说道:“这么自信?”
李等之还是那副样子,一耸肩,说道:“试试。”
牧龙一笑,飞至空中,气势不再保留,独属于它的逆命气息从命宫爆发!
好像逆命境一出手,天就会下雨。
绿天主吕沉心说,就这么心急,打打打,就知道干架,唉,有脑子不用,就是玩,是吧。
牧龙口喝无声,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困在自己手中。眼神微微一动,出手就是大招,根本不带试探。
无声转有声,声声伤人心。
李等之源气早已调转,就等着它来。
见牧龙出手,他双掌前推,五柄剑形成剑阵,心道轮回,硬撼牧龙!
天地色变,气浪翻涌,李等之踏莲而立,风吹的他衣角翻飞,他全然不惧,以轮回宝术一遍遍削减着牧龙的攻击。
牧龙见李等之全力防御,也是吹起了手中玉笛。
靡靡之音从它所吹的玉笛中传出,听者无不灵魂颤抖,身躯一震。
见牧龙和李等之已经交起手,其余修士也不再多言,纷纷战斗到了一起。
人皇长宏见状也是撑起一道笼罩全场的屏障,将所有威压都控制在了登天台最上层,他摇了摇头,说道:“让他们挑对手也是多余,就知道会是这样。”
牧龙玉笛所出之音,不伤肉体,专攻灵魂,不仅是人族修士防不住,就连妖族修士也都无法幸免于难。
不过玉笛之音主要是朝着李等之去的,对于其他修士而言,并不是无法摆脱,只一瞬,其余天主和天帝就回过了神。
李等之狂笑:“来的好!”
随即飞身一跃,自身气势全部爆发,唤出法相,三拳就将牧龙之前的攻击砸碎。
知晓以五剑无法战胜牧龙,李等之便以风雷二剑代替,召回了它们。
李等之极速飞翔,直奔牧龙而去,再无他言,调动源气,口喝风雷!
那一黑一白的液态剑如同两道丝绸,环绕在李等之身边,越来越快,快到天一瞬黑一瞬白。
牧龙沉默,看着奔它而来的李等之,它还未应对,心里竟然诞生出了一股不能力敌的感觉。
牧龙又吹响了玉笛,那靡靡之音再度袭来,冲向李等之,拖慢了他的速度。
李等之手握风雷二剑,左右挥舞,剑刃所及,将空间连同声音一同斩碎!快快快!快到牧龙没有反应过来,李等之就已经出现在了它身后。
但是就在李等之斩向牧龙时,他才惊奇的发现,眼前这栩栩如生的蓝天之主,原来只是一道虚影,真正的它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李等之心说无趣,将剑气斩向别处。
好巧不巧,这剑气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冲着绿天主吕沉而去,将正赏花的它逼的不得不全力防御起来。
源气从命宫爆发,形成一道枯萎树墙,不断抵消着李等之的剑气,而它也是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退了十步才停了下来。
外界在下雨,虽说听不见,可是能看见。
绿天主吕沉并没有计较李等之为何攻击它,比起这个,它更担心那朵六色花会不会被波及。
果不其然,等它又查看时,六色花已经七零八落,死的不能再死。
它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真可惜,和过往的结局一样,我喜欢的东西都没有好下场。”
李等之说道:“抱歉。”
吕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接受, 你打架就打架,注意点,别破坏别人的东西。”
李等之一耸肩,说道:“无所谓了。”
吕沉眼眸垂下一滴泪,滴到了六色花的根部。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只见它掏出了花盆和小铲子。这时众人才明白,这小子来登天台挖草来了。
李等之不理解,但又好像能理解。
他莫名想到,我不是它,我又怎么能知道它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珍视的东西,那一株小小的六色花,也许是寄托,也许是回忆。
吕沉无愧于木道逆命境圆满,它的泪很快就又将六色花恢复如初。
它看着自己手里花盆里的六色花,轻声说道:“急雨顺路长流,浪起湿人裤袖。窗前依旧,痴痴守候,叹息声为谁忧?六色花随风飘舞,半秋心泛滥成舟。昨夜高楼望雨,不知你撑伞否?那日那句相视同诉的再见后,我渐消瘦。丢弃困心之愁,寻那双等候十年的眸。”
就在吕沉轻轻摇头之际,李等之拍手赞叹:“写的好!”
吕沉一笑,将六色花放回自己的储物戒,说道:“写的一般,但也还行,不过刚才你以剑气劈我,这事怎么算?”
李等之微微一笑,朗声说道:“那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