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新郑,王宫。
明珠夫人姿态妖娆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绝世姿容。
但是在她鲜嫩的玉手中,却正夹着一封来自秦国的信件,前方的梳妆台上,还有一块小小的木梳。
“呵呵,这小男人使唤起人来倒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白亦非背对着明珠夫人,一头白发飘扬,神色一片冰冷。
“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还曾经关押过一只名为天泽的丧家犬,长信君所掌握的罗网,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
但明珠夫人对此却是不以为意,她笑盈盈的用那块跟着信件一同送来的木梳打理着自己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
“长信君越是深不可测,不是更能够证明,我们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
白亦非神色莫名,眸子如不波古井般平静:“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珠夫人却是笑的娇躯乱颤:“什么时候表哥你竟如此尊重我的意见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白亦非一只手握在剑上,却是依旧冰冷的语气说着。
但明珠依旧在笑着,一直笑了许久,似乎是笑够了,方才终于停歇。
“姑姑可不会搭理这些琐事,但你若是要询问表妹的意见,那当然是完全按照长信君大人的吩咐去做了。”
“住了这么久,临走了总不该留下间脏屋子,清理一下灰尘也是有必要的。”
白亦非的眸子微凝:“那么,我明白了。”
放出天泽,扫一扫韩国的灰尘。
……
新郑,紫兰轩。
“他叫逆鳞,是我的朋友。”
“这次若非是因为他,我恐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韩非跪坐在一方案几前,上边正摆着一剑盒,盒内是一把周身青黑、残破不堪的古剑,剑身碎裂成数段,剑柄为神兽獬豸图案。
一股难言的阴暗气息逐渐涌现,同时房间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奇特声音。
“这把剑的存在时间,看起来比韩国还要更为久远。”
紫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但也只能判断出这把剑的古老。
相对而言,卫庄对于这把奇特名剑的存在则要更为感兴趣一些。
“剑是凶器,名剑更有灵性,需要选择强大的主人,这样才可以弑杀更多的生命,供剑饮血,而剑灵更是这把剑的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
张良就坐在韩非的对面,距离逆鳞更近一些,此时面色都略显有些发白。
“我感觉到了很强烈的煞气,韩非兄的这位朋友生前想必很不简单。”
韩非直接就着酒壶的嘴儿大口的饮下了一口兰花酿,而后一把合上了上边的盒盖。
“喂喂喂,我都差点死了,你们竟然都在这里关注一把剑?”
卫庄怀中抱着鲨齿坐在房间的角落中,语气淡漠而平静:“你不是自己在求死吗?”
紫女更是已在窗边,她眺望着新郑街头的熙攘人群浅笑着:“长信君已经派出了罗网的诸多高手保护,若是这样你依然被刺杀成功了,那九公子你也是命当如此。”
韩非放下了酒壶,面色难得正经了起来:“可惜啊……刺杀失败了,我的命没有就此结束!”
张良也是神色一正:“韩非兄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卫庄从角落中起身,手中鲨齿直刺入案几。
“既然韩非不该死,那么有些人便是该死之人。”
韩非好似是被吓了一跳,两手一摊:“喂喂,你们……不用搞的这么夸张吧,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人!”
“可你要做的事情,奉公守法可做不到,你的敌人,也不会守你的法!”
“这次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
韩非没有再搞怪,可却表现的很平静,有那么一刻,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时间:“其实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早已看见过我的死亡。”
末了,他又眨了眨眼,补充了一句:“我这位朋友也是。”
……
农家,潜龙堂。
司徒万里正独自一人坐在一间暗室里。
此时,他的手中正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页,放在桌案上青铜灯里的烛火上燃烧。
微弱的烛光映照出他阴晴不定的脸庞,也同时映照出桌案上那柄薄如蝉翼的名剑倒影。
被燃烧的纸灰飘到了司徒万里所佩的六颗珠草绳结之后,恰似续上了第七颗珠草。
……
嬴景的日子似乎又悠闲了起来。
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早已不需要事事躬亲了。
无论是对韩国的安排,亦或者是对农家的谋划……他都只需要发出命令即可。
所以,终于得空了的嬴景,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女人似乎有些心结需要解开。
不管怎么说,魏纤纤也是自当年长信君大人途经魏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在身边了,不说感情多么深厚,至少不可薄待了。
当嬴景见到她的时候,这女人正在人工湖旁的水榭中倚着边沿,不时洒下些饵料吸引着湖里的鱼儿。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赢景温和的声音响在了魏纤纤的耳畔。
“啊!”
似是受到了惊吓般,魏纤纤匆匆的将手中剩下的饵料全部洒落,转过身子。
“见过夫君。”
嬴景径自上前,拉住了她温暖柔滑的纤手:“都是老夫老妻了,何必这么客套?”
魏纤纤似是有些不适应的想要抽出手来,可拗不过长信君大人的霸道,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魏纤纤是当年魏庸那个老家伙硬塞过来的,之后也充当了双方合作的联系纽带。
但随着魏庸在魏国的势力愈发庞大,她的作用也小了许多。
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跟随在赢景身边这么多年了,竟还会表现出如此的距离感。
这倒是让嬴景也稍稍有些歉疚了,平日里对这个女人的关注的确是少了些。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魏纤纤的身形纤细,宛如弱柳扶风,再搭配上那一身白裙,顿生柔弱温婉之感。
此外,相比当年初见时,这位曾经的少女如今也丰润了许多,主打一个前凸后翘,毕竟长信君的府邸里油水充足。
不过,她的眉头似乎一直轻皱着,似是有什么心事。
“惊鲵告诉我,你父亲给你来信了?”
有事情,那便解决。
嬴景也不搞什么旁敲侧击,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