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阡年站定推门就要进,被习雅宁从身后拉住。
“来这茶楼你是为了见谁啊?这边都是私人包下的。”习雅宁知道这就是当初邱枫和他爷爷相遇的茶楼,只是没想到阡年会带她上来,她现在很害怕一推门看见她爷爷的脸。她相信阡年干什么都不奇怪,但这有点太危言耸听了。
“我知道,这档次你来有什么不行的?”阡年笑笑,拉着她一起进去,里面是一位老者在对着棋盘入神。
“邬爷爷?”习雅宁瞪大了眼睛。
“嗯?”邬战眯着眼抬头,露出了笑容,“哎呀雅宁啊,你怎么……小年?你们这是……”
“啊,爷爷你们认识啊?”阡年也惊讶的样子,“我和习雅宁是同学,她说她心气郁结,我就刚好说带着她一起来陶冶情操,爷爷,我想着您能开导她一下呢。”
“啊哈哈哈哈,这样啊。”
习雅宁懵了,邬战摸着胡子,显然对面前的人很是喜欢,阡年什么时候又和邬冀的爷爷扯上关系了?
“邬爷爷,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这我前段时间正研究着棋局呢,被这小子横冲乱撞的打断了,要赶他走,结果,好小子,居然说为了赔罪切磋两把。小年,真是个可造之材啊,以后有空要多来走动走动,老夫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邬老爷子是很痴迷棋局,因为惜才是会异常高兴的。就是……阡年你这接近邬老爷子的算计性也太强了吧?为了什么?习雅宁撇眉。
“好的呢爷爷,不过我今天是为了习雅宁来的,我观战,您们切磋切磋。”阡年坐在了侧边。
“欧,对啊,雅宁,小年和你认识那是不是也和小冀认识啊?”
“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阡年疑惑:“谁啊?”
“邬冀,这个是邬爷爷。”习雅宁不信他不知道,配合着他装。
“啊!爷爷,这么巧啊,我就说咱们能遇到是缘分,怪不得第一次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呢,邬冀班长也是个超好的人。”阡年笑的迷人。
真能装,满嘴跑火车。习雅宁翻个白眼。
两人起势对弈,习雅宁从小就跟着习致远学习棋艺,要懂帝王之心权谋之术,自然与棋局分不开,邬战和习致远又是老棋友了,两人博弈也是翻云覆雨。
“邬爷爷……”习雅宁知道要开始讲正事了。
“雅宁,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阡年适时的起身,给两人留下空间:“爷爷,我去外面溜达溜达,你们先下。”
习雅宁内心疯狂给阡年竖大拇指,无论什么事情,有他在就特别的安心,很多时候习雅宁都觉得他是天将神明,不然怎么那么无所不能。
“雅宁,这种事情老爷子我也不不好掺和什么,等会儿去找致远看看最近花种的怎么样了。”
“谢谢邬爷爷。”习雅宁发自内心的开心,要是说谁能在习致远面前说上话的话,那非邬老爷子莫属了。
“雅宁心善啊。”
阡年盘算着时间,应该能搞定了,进去刚好看见邬战起身:“爷爷,这就走了?”
“哎呀年纪大了坐不住。”
“大什么呀,爷爷您比我爷爷年轻多了,棋艺还那么精湛,我这还想和您学习学习呢”
“哈哈哈哈,我这茶楼随时等着你。”邬战笑的爽朗,在身边人搀扶下离开,阡年和习雅宁跟着护送到楼下。
“啧。”习雅宁抱肩。
“怎么?”
“你接近邬爷爷干嘛?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那马屁拍的,我都自惭形秽。”
“这话说的,我真心的,难道你不那么觉得?好,我下次告诉他。”
“你别扯淡。”
“我真的是碰巧遇到啊,不然呢?那稍微打听一下知道他是谁也不奇怪吧?”阡年挑眉,“我可是在帮你,虽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最起码命能留住了,盛大总裁是当不成了。”
“行吧,那谢了。”
这个点,回去也没有什么课了,在路上溜达着,颇有小情侣约会的感觉。
阡年内心叹气,要不是因为这档子事,他可不想把自己呈现到习致远面前,一想到到时候和邬战唠嗑肯定会提到自己,他就不得劲。他不喜欢习致远,几年前初见就不喜欢,直到现在越来越讨厌。
可是他是习雅宁的爷爷,阡年忍了。
“沙沙……”
风拂过,枫叶落在习雅宁掌心。在迪城,她走时枫叶已经开始凋零,但在京城,现在正是最美的时候。
习雅宁举起它,去挡头顶枝叶间渗下来微弱的光,踮起脚尖,旋转,眼前是五彩斑斓的红,和天角的落日余辉交织,岁月静好。
阡年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眼睛一刻也不舍得眨。
“送你。”习雅宁将枫叶递在阡年眼前,眸光比这抹火红更热烈。
阡年嘴唇动了动,接过。
“有人和我说,第一枚火红的枫叶代表着最真诚的祝愿,现在全开了我没机会给你守第一枚,我把能看见的最美的一个给你。”习雅宁微笑。
“谢谢。”阡年垂头将枫叶顺入耳侧的发丝,舒缓着眼眶的温热,再抬头依旧是浅浅的微笑。
“走,去看晚霞。”习雅宁仰起笑容,也将一枚枫叶别在耳侧,拉着阡年走上大桥,跨上去坐在栏杆上,侧头是晚霞映在脸上,就像少女的心动,“上来呀。”
阡年扶着栏杆,深呼吸,闭上眼调整,也坐了上去,抬头,刻意避开脚下的波光粼粼。
真的很美。
阡年没在看晚霞。
习雅宁突然回头,阡年躲闪不及,心虚的侧开头,手腕传来温热的触感,习雅宁的声音很轻:“你怕水吗?”
呼吸,深呼吸。阡年搭在栏杆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慢慢用力。深呼吸……
“不怕,但是这个天气下水有点冷啊。”
“哈哈,那如果我现在掉下去了你能抵抗寒冷救我吗?”
阡年双手握成拳,看着习雅宁眼神就像呼吸一样慌乱,胸口起伏。
“我逗你的,我会游泳。”习雅宁手往下移了移,握住他的拳,温温柔柔暖化那片冰凉。
“习雅宁……”阡年没有躲,静静的感受那抹温热,紧握的掌心也慢慢松开,心里化开了一片荡起涟漪的湖泊。
习雅宁前倾。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阡年一点也不动,望着绚丽的背景,在呼吸撒上鼻尖的时候竟然想闭上眼。
“感觉有些暧昧了。”只是抬手将阡年耳边的枫叶扶正。习雅宁笑容明艳动人,志在必得的光辉昭示着她的热烈,翻身越下栏杆,“走吧,去看看别的。”
习雅宁勾唇,往前走。
呵,小样,被姐迷倒了吧?
阡年低头浅笑。
两个人沿着河边慢行,直到天边的斑斓慢慢褪成灰白。
两人心照不宣的就这么走着,如果离别太苦,总归是要一些能出现在梦里的片段填补啊。
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永远不用走到头。
习雅宁躺在床上的时候,延迟的幸福感开始充斥着她每一个毛孔,让她兴奋的彻夜难眠。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越听越响。
阡年那边,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也在慢慢回味,平淡,幸福。
“少主,人家钓你就跟钓狗一样啊。”云沐云雾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虽然为他高兴还是要表示一下唾弃的。
“赶紧结束吧,我想亲嘴。”阡年的思念如泉,他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习雅宁身边。
“那习雅宁知道你骗她会不会生气啊?当初她骗你的时候……”云沐抿住唇,如果可以他想一头撞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担心藏在心里不行吗?
阡年微蹙一下眉,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没刚才那么高的兴致了。
云沐心虚,疯狂的在脑中找着其他话题:“习雅宁那几个私奴昨天受完刑就一直在地牢里关着没再说什么,盛启明是从昨天回去到现在一直没间断,吊着他一口气,折磨人的方法到处都是。如果能活命的话,私奴的身份是取消了,目前还不知道是外放还是罪奴。”
“从神邸那两个人那里打探来的?”
“嗯,他们说习雅宁的暗卫绑人回去看见的,特别特别凄惨,想想都替习家的侍从感到害怕,过的什么恐怖日子啊。”云沐云雾想想都发抖。
“自己家打轻了?”
“啊啊啊啊嗯……”两人疯狂摇头。
“摇什么头,我确实是要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阡年起身,吓唬吓唬他们,美滋滋的伸着懒腰回房。
“啊啊啊啊都怪你,不会讲话就闭嘴啊!”云雾对着云沐就是一顿拳掌相加。
“哎呀我知道,最近脑子不太好使,那你也不早点制止我,你要是一巴掌甩过来我还至于说那种没有脑子的话吗?”
“怪我?”云雾气死了,“我可不敢打你,少主今天还说你要哄着呢。”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