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上来看见了两人也没什么反应,直直的往另一边走,一直到天台边缘。
“哎你干嘛?”阡年没想到他来真的。
林昭踩在边缘。
“你应该知道上一个蹲天台的我是怎么劝的吧?”阡年跑前几步,“现在下面没有气垫床,你下去就真玩完了。”
“我的人生本来就玩完了,我活着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傻逼吧?”阡年气的不行,旁边夏若溪示意他冷静。冷静不了,“说你懦弱你还真是啊,既然知道错了就去弥补,伤害造成是无法挽回,那你就什么都不做吗?你以为你死了这一切就能逃避吗?你死了也是个板上钉钉的霸凌者。”
“那我怎么办……”林昭捂住脸屈膝,“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去弥补,我该死,那就用我的命去还。”
“霸凌者是该死,但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因为那些被你霸凌的人死的,你犯的错一点也没有弥补啊。”阡年慢慢上前,忍不住开骂,“这帮领导吃干饭的,上次就说了天台没有防护措施,到现在还没装!”
“我不敢……我就是个懦夫。”
“爹的,你打我的时候不是拽的不得了吗?现在装给谁看呢?不是哭两下忏悔几句就能洗清罪孽的。”阡年咬着后槽牙,这一天天的怎么什么破事都被他遇到了。
“我知道你曾经过得也很幸苦,所以现在才会觉得痛苦,你比他们多了点良知,那是从前的你在回归你的灵魂。
“但是你要想啊,从前的你希望的是什么,是自己能够过得幸福啊,那现在反应过来了一切都还有机会啊。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刚才还说要重新做人呢,你以现在的状态下去能不能转世投胎都是个问题。
“林昭,上课了,先回去上课吧,只要活着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阡年离林昭只有几步远了,余光看见两人的人影,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不料林昭一个踉跄身子直愣愣的往后倒去。
“林昭!”
阡年飞身翻过去,与此同时两端有身影闪过来,天旋地转,阡年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拽着林昭。
“抓到我身上。”阡年将绳子在手臂上绕了一圈,另一只手拽着林昭实在吃力。
“你……不是骨折了吗?”林昭被阡年的好身手震惊到了。
“所以你自己抓上来啊,等会儿没力气抓不住你。”
“哦哦。”林昭点头,却实在使不上力气,偶然瞥见了一下地面,眩晕感让他更加无力。
“服了真造孽了。”阡年只能任由自己被两头扯着,这半高不低的位置,还不是在阳台那一侧,要么爬到顶层天台要么先随便爬一个窗户,随机吓死一班人。
“少主,抓紧了吗?”暗卫在天台探出头,旁边是也吓坏了的夏若溪。
阡年点点头,先拽林昭,这回林昭终于有点反应了,双手死死抱在阡年腰间,阡年手得到解放,把绳子一端给林昭也捆上,怕他突然松手,这回就当负重攀登了。
虽然有暗卫帮忙,依旧很吃力,幸好上面不远就能看见一排窗户,阡年咬咬牙,把石膏甩掉,两手都磨出了血。
“阡年……”林昭不敢睁眼。
“别讲话,上去了有的是时间。”
“我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坚定保护我的人,阡年,对不起。”
“别煽情,我是不想让你死我面前,哎哟,累死老子了,我也是很少见到你这种病得不轻的。”
大冷天的,汗还能浸到眼睛里,阡年费力的眨着眼,麻绳上已经磨出一长条血迹,每一厘米都异常艰难。
“终于。”阡年慢慢挪到窗沿,喘了好久的气,“大哥,都到这份上了能不能动动手开个窗户先进去啊?
林昭睁开眼,自己的位置刚好在窗户这里,只是:“反锁了,他们这节应该是艺体课,教室里没人。”
“啊——”阡年想死,但是不行,“你能踩到窗台不,绳子抓牢啊,我挪下去一点。”
林昭死死卡在窗框里,给阡年留出足够的位置。
“砰——”
窗户被踹碎,阡年拽着林昭一起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玻璃渣子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扎在自己身上。
“阡年……”
“啪!”阡年还没缓好,腾腾的怒火驱使着他起身一巴掌给林昭掀翻在地,拳头一点也不保留的落下,“你爹的废物一个,平时耀武扬威的,遇到事儿了只会躲,怂成这个吊样你丢不丢人?你再敢死一次你看看,你躲到阴曹地府老子也打死你。”
林昭不还手,只是任由眼泪淌满脸。
夏若溪赶来,看到两人都还活着这才大喘气,又看见阡年血淋淋的手吓了一跳,急忙拉着阡年要去医务室。
“没事,我自己去,你看着他,好不容易救活的,别又那么便宜就死了,让他把碎玻璃收拾好不要扎到别人。”阡年摆摆手,自顾自的往外走。
林昭抹了把脸,那是自己流的泪和阡年流的血。
“少主。”无人的地方,两暗卫拉过阡年的手腕,看到这凄惨的样子,又气又恨,“我们在呢你翻那么快下去干嘛?”
“你们下去就能飞上来了?”
“少主……”
“别难过了,帮个忙给我右手还打上石膏,真服了,来了京城也是多灾多难的。”
两人又是抽抽噎噎的,一边骂着林昭一边骂着阡年,两人在上面没出什么力手都被勒出血印子,更别说阡年了,心疼的宛如那些伤都在他们身上。
“林昭那个傻帽我一定要找个机会给他打服了,又蠢又呆。”
“少主,你出了好多汗,都不贴合了。”
“唉,气死了。”阡年把人皮面具扯下,接过暗卫递过来的新的,“你们也都清理一下哈,辛苦了,别难过了。”
回到一班,正在上课呢,这回也没那么多礼貌,径直进去坐下了,老师看他手上又多了纱布,只当他是又和别人闹事,习以为常继续讲课。
阡年越想越气,忍不了了:“报告!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
进来不打招呼,出去知道打招呼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纪律。阡年管不了那些了,出去直冲中学部校长室。
“你干嘛?”校长吓了一跳。
“我上次就说了天台防护的事情吧,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那个……”校长一拍桌子,“你对师长就是这个态度吗?天台又怎么了?”
“怎么了,到时候帝国的学生跟下饺子一样从楼顶往下蹦你就知道怎么了。”阡年也一拍桌子,“你不管是吧?我马上就去行政楼拦人,拦到谁算谁。”
“哎哎哎别啊,别冲动。这个坐下来慢慢说嘛。”校长也怕了,他感觉阡年真能做得出来。
“慢什么慢,是没有钱还是没有方案,钱我现在就能给你,方案我去行政楼要文件给您招标行吧?”
“哎哟哟,老天爷啊,您别急激动吗这总归都要审批的不是我们不干啊。”
“这么久了一栋楼都该盖起来了钱是被你收口袋里了吧?”
“没有啊这不能乱说啊这就去干。”校长摸了把汗,他是真的怕了,阡年得当他祖宗一样供着,要不然想办法申请给自己办公室也招两个护卫呢?
阡年又一次出名了,想低调也不行,回班的同学发现窗户突然没了总归需要一个解释。大家不信平时总挨揍的弱鸡阡年能有那么大本领,但林昭的样子加上夏若溪的默认让他们不得不信。
风月。
“嗯,许哥我知道我以前干了很多混蛋事,但我现在改过自新了,老天爷也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弥补的。”林昭情到深处痛改前非。
上官许不想多说:“是阡年给你重来的机会,你也说他救你的命多不容易,好好做人吧。”
风泠坐在习雅宁旁边,这是一个好替身的职业操守,内心来不及开心,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让他为难。
基因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全方位的和他的猜想一致,风泠暂时还不知道就这么突兀的告诉大家好不好,要不然迂回一下,等上官家人自己慢慢发现?
“嗯……习雅宁,”风泠斟酌着话语,“你在迪城那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好朋友之类的,可以喊过来,你现在相当于离开迪城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得过渡过渡。”
这是……想顾易元了?总不能告诉我你想胡蔓莅吧?习雅宁五官扭曲,不明白风泠突然说这个想干嘛。
“额,也没别意思,就是说有一个熟悉的人在身旁,身心会变得愉悦一些。”
“胡蔓莅,顾易元,你想见谁?”
“啊?”怎么这么问,怪吓人的。风泠偷偷吹了把冷汗,“嗯……胡蔓莅吧,听起来挺漂亮的。”对不起了顾易元,暂时没有时机找你过来,先独守空房吧。
居然想见胡蔓莅,为什么呢?习雅宁搞不懂,点点头:“好,我问问他。”
“是谁啊?”旁边沈以宁问。
“迪城的,闺蜜,男同。”
“什么?”上官许耳朵听八卦和上官格格一样好使,“什么男同?”
“胡蔓莅。上官格格应该和你提过,还说让你给他介绍些对象的是吧?”
“欧欧是有印象,他怎么了吗?”
“我问问他能不能来,介绍你们认识。”
“这么好?”
习雅宁撇撇嘴,走到一边找到胡蔓莅的号给他发消息,胡蔓莅弹了视频过来。
“哇啊啊啊啊雅宁你终于想起我了!”
“你也没找过我啊。”
“那,那我不还是担心你……怕你情绪不好想着先不打扰你嘛?”胡蔓莅委屈巴巴。
习雅宁蹲在角落里,两个人畅所欲言,说的好像没错,心情是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