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辉的质问和谩骂,杨鸣并不觉得奇怪。
这就是江辉的做派!
对于他不喜欢的事情,他喜欢用语言攻击,达到他泄愤的目的。
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样的方式试探对方的虚实。
杨鸣没有吱声,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着。
江辉一把把杨鸣的烟拿了下来,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摁了摁。
“杨市长,别在我眼前演戏了!
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鸣笑了笑,微微点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辉咬着牙道:
“你果真是这样的人!”
杨鸣耸了耸肩膀。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你是否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此话一出,江辉的眼睛瞬间定格在杨鸣的身上。
这就是杨鸣!
不解释,不辩解,只让自己静等结果。
情绪稳定得让人生惧!
片刻后,江辉道:
“杨市长,你既然这么笃定我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庄省长的这番操作?”
杨鸣再点上一根烟,边抽边说道:
“这个事应该是你来解释,而不是我!
你跟庄省长的关系,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
至于庄省长为什么跟你反目,为什么不推荐你。
你不仅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还要问庄省长去!”
一语点破,江辉彻底无语!
说实话,他心里也郁闷。
庄天则这么做,自己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他就不怕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自己捅出来?
他今天晚上约见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江辉盯着杨鸣,心里思忖着。
他今天也领教了杨鸣的另一面!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不解释不回应,波澜不惊!
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辉叹了口气,又问道:
“你就告诉我,你是否真的走了庄省长这层关系?
是否是让他把我拿下,把你推上去?”
杨鸣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往门外走去。
江辉瞪瞪地看着,直至杨鸣走到门口。
突然,杨鸣停了下来, 背对着江辉道:
“市长,你找当事人去,我不是当事人!”
说完,杨鸣径直离开。
江辉咬了咬牙,微微点头。
……
下午五点十分,江辉来到了省城原宁。
他拨通了省长庄天则的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庄天则的声音。
“喂,江市长,你到了吗?”
江辉道:
“省长,我刚到城里,先到您的办公室,还是直接到酒店等你?”
庄天则道:
“不要到我办公室,直接到酒店等我吧。
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马上过去。
哦,对了,除了你,还有谁?”
江辉心里很是奇怪。
庄天则召见自己,肯定是自己一个人。
他这么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心有疑惑,嘴上却说道:
“省长,您不是要见我一个人的吗?”
庄天则道:
“对!你没有带秘书吧?”
江辉赶紧道:
“没有,没有!就我跟司机!
但司机不跟我们吃饭。”
庄天则道:
“好,你到酒店等我吧。”
江辉应了声,挂了电话。
他心里很是纳闷,庄天则为什么要问这种多此一举的问题?
自己来见他,怎么可能带秘书?
以往自己来见他,也从来没有带秘书的!
心里奇怪,江辉让司机往酒店去。
此时,是下午五点多钟,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开始堵车。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驶入酒店停车场。
江辉往酒店里去。
司机提着手包跟在后面。
刚才庄天则提到秘书,江辉还是多了个心眼。
让司机送自己上去!
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包厢门口。
司机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江辉低着头刚想迈进,却突然发现庄天则已经坐在里边,脱口道:
“省长,您怎么就到了?”
说着,急忙从司机手上拿过手包走了进去。
司机没有跟进去,随手把门关上,然后离开。
庄天则微笑道:
“我也是刚进来。”
江辉赶紧解释道:
“对不起,省长,我来晚了。
我们进到城里就开始堵车,从进城到这里,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庄天则摇了摇头。
“堵车嘛,可以理解!坐下吧。”
江辉点了点头,在庄天则的旁边坐下。
这时,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给江辉和庄天则端上茶水。
江辉道:
“服务员,我一个小时前点了菜,做好了吗?”
服务员道:
“已经做好了,您看什么时间上菜呢?”
江辉道:
“马上上菜吧。”
说着,转头问庄天则。
“省长,您喜欢喝什么酒?”
庄天则道:
“红酒吧。”
于是,江辉让服务员上红酒。
两个服务员出去。
江辉按捺不住,直接道:
“省长,为什么要把我压下?
为什么要把杨鸣推荐上去?”
庄天则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微微点头。
“你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消息马上就传到你这里来了。”
江辉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胸口。
“省长,我听说后,一股气堵在这里,很难受很难受!
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您可以直接给我道出来,不能这样踩垮我啊!”
江辉一股脑儿把自己心里的不满和愤懑道了出来。
庄天则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
他约见江辉,就做好了被江辉质问的准备。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辉的愤怒!
此时此刻的江辉,对他这个省长,完全没有尊重的意思!
只顾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也让庄天则感到了自己的危险!
如果江辉真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他把自己杀了都有可能!
见庄天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没有吱声。
江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歉意道:
“对不起,省长,我有点激动了!”
庄天则这才挥手道:
“没事,你发泄完了,我再说!”
话音落下,服务员端着酒菜上来。
江辉住了嘴,微微喘着粗气。
看得出来,他心里的那股火还没有完全泄出来。
待服务员把菜上好,把酒倒满,江辉让服务员出去。
然后,端起杯子道:
“省长,我敬您!
如果您踩垮我,是高书记的意思,那我无话可说!
如果是你自己所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