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国都城,皇帝完颜珣的金殿上。
当完颜珣收到了完颜阿邻发回的军报之后,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完颜珣脸『色』相当难看。他看着大殿下议论纷纷的那些文武群臣,强制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说道:“阿邻将军是怎么搞的?”
“起先他这一路上势如破竹,进展的飞快,我以为现在他都过了扬州城了!”
“谁知道,他居然在这小小的高邮城下顿兵不前,已经接连十多天了!大家谁知道老将军这到底是何用意?”
就在这个时候,位列朝班中的金国丞相完颜守郁低头想了想之后,随即站出了朝班,在金殿上朗声说道:“回禀陛下,以微臣想来,阿邻老将军一生用兵从无差错。这一次他在高邮城下受阻,依臣所见,一定是那个刚刚歼灭西夏铁鹞子的通州乡军都指挥使沈墨,正在高邮城上
和他的兵将守城,才给老将军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当完颜守郁说到这里的时候,御座上的金国皇帝想了想,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完颜守郁又接着说道:“以微臣看来,老将军无论是兵力配置还是作战经验,跟那个沈墨相比都占有极大的优势。”
“老将军此举,无非是不愿让我大金儿郎造成更大的死伤,所以他想用一个万全之策,来攻下高邮城罢了!”
“陛下只要静心稍待,想必不久,就会有捷报传来。”
“丞相大人此言有理!”御座上的完颜珣听了之后,眉头上的阴郁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只见他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一边抬起头,透过金殿的大门向着南方的天空看去。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次老将军回来,必定是满载而归!”完颜珣的心中暗自想道。
……
可是他却不知道,就在这一刻,高邮城下的金兵却是死伤惨重,一片狼藉!
完颜阿邻精心打造、寄予厚望的投石机和鹅车毁于一旦,此时的阿邻已经焦头烂额,突然蹿升的血压,正让他的脑血管正随时处于爆裂的边缘!
这位金国皇帝对扬州城这个锦绣之地所有的臆想,不过是他的一场大梦罢了。
……
而大宋的龙庭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沈墨由于身在敌后,发送战报殊为不易。所以至今为止,大宋天子赵与芮已经接到了高邮指挥使孙家平的几封战报,而沈墨方面写来的战报却只有一封。
但是从这一封战报里面,战事的激烈已经可见一斑。完颜阿邻率领的12万大军满营精锐、凶悍无比,一路上势如破竹的攻进了淮南东路,数日之间连克数州,『逼』进了扬州城这个重要的财赋之地,这让金殿上的君臣们也是一
阵紧张。
但是随即,当沈墨的军队出现在高邮城头上之后,情况立刻就得到了缓解!
这位孙家平指挥使还是有良心的,他在战报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粉饰和修改,几封军报将沈墨的重步兵部队在守城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说了个明明白白。
就凭借着沈墨的一千人,高邮城一连十余天安然无恙。眼看着金兵势如破竹的攻势被沈墨一刀剁在了高邮城下,赵与芮的心里面也感觉到痛快异常。
更何况,沈墨本人还率领着一支部队,冲进了金军敌后!
在沈墨的军报中说到他截杀金军粮道,攻克敌军粮台,在界首城焚毁30万担粮草的战况,看得赵与芮本人也是血脉贲张!
看着沈墨率军在淮南东路这个弹丸之地左冲右突,搅得金军后方一片大『乱』,赵与芮的心里暗叫痛快已经不知多少回了!
而高邮城的军报上最后写道,沈墨在洪泽湖岸设伏击杀拐子马四千余人,之后不知所踪的时候。
当军报念到这里,满朝上的群臣顿时就“嗡!“的一声,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沈墨又失踪了?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在朝的一些心『性』耿直的忠臣,忧心忡忡的皱起了眉头,生怕沈墨和金军对战的时候遭遇不测。
“什么失踪?莫不是金军追得太狠,把咱们那位沈将军追得一路跑到濠庐二州去了吧?”
这句话说得如此恶毒,直接指责沈墨背弃了守土之责,跑到了淮南西路,这明显是史党余孽那帮家伙的心声。
而此时此刻,赵与芮却是毫不在意的坐在御座上看着那些群臣,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
“沈墨失踪……哈哈!“
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赵与芮的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
当自己人都找不到他的时候,这就意味着沈墨那个家伙,又开启了他诡异难测的行为模式——在这方面,赵与芮的经验已经是相当丰富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一旦当沈云从再次现身的时候,他一定会带着一场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胜利,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赵与芮憋着笑,勉力在金殿上把自己装成一副严肃的样子。
……
大军三路封堵,洪泽湖畔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墨现在在任何一个地点上岸,都会被金军发现,随后就会被金军大举围攻。
但是此时此刻的沈墨,却根本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船帆鼓满了风,在波涛滚滚的水面上,这支船队就像是箭一般的前行。
而此时此刻,他身边除了率领船队在这里接应他的战将姜宝山之外,还有烈风营的将领野利结衣以及狂飙营的将领钟与同。
此时此刻,他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活宝杨清岳和王云峰,笑着问道:“咋了?是不是投靠我后悔了?”
“不后悔……咱这是去哪儿啊?我怎么看着方向不对捏?”这个时候,身为本地土着的杨清岳一头雾水的向着沈墨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见沈墨笑着说道:“既然金国屡屡来祸害咱们大宋,他们就该有被咱们祸害回去的心理准备才是。”“所以咱们的方向没错,”沈墨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大河对面那片黑沉沉的河岸:“咱们要去的地方…呵呵…是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