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想打人吗？”吴田财嚷嚷起来。
声音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曹岩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有理智的。
“这不是吴昌福的表弟吗？”
“你是说全市十大企业家吴昌福的表弟？”
“对啊，你不认识吗？靠着吴昌福吃得盆满钵满的。”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看到他。”
“他代表吴昌福过来的吧？”
陆鸣看着混乱的人群，皱起了眉头。
“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曹岩质问着吴田财。
吴田财努力挣脱了曹岩的束缚，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说得有错吗？你们这群人对公司有什么帮助？”吴田财笑着地说。
陆鸣在人群外面听到这个话问一旁的秘书：“这是哪个公司的？”
秘书看了看回答道：“昌福三轮车厂的。”
“吴昌福我见过，怎么带出这样的员工？”陆鸣不解地问道。
“这个厂子最近效益不好，之前来找政府担保贷款，没审批上。”秘书回忆了一下。
“什么原因？”陆鸣继续问道。
“负债太多了，加上三轮车厂没有自主知识产权和自己的品牌，都是做组装安装的活。”秘书解释道。
陆鸣点了点头，再看向吴田财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企业不像是要破产的样子啊！”
“你即便不雇佣她，也不应该侮辱她！”曹岩愤怒地说道。
“她给国家交了一点税没有？国家是不是还要补贴她？”吴田财强词夺理地说道。
“她能跟你比吗？”曹岩挥手打断吴田财的话。
“那我有说错吗？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吴田财也有点来气。
“你！”曹岩很生气，但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是一个企业，我得对企业负责，他们不能为我创造利润，在我眼里就是没用。”吴田财的话很真实，甚至有点扎心。
“对啊，企业不赚钱工资从哪里发？”
“但是这群人看着太可怜了！”
“可怜的人多了去，你能帮得了？”
“他们自己不努力，怪谁？”
周围的人开始‘嗡嗡’地讨论，对这群孩子指指点点。
“但是在华夏的企业，也是人民的企业。”陆鸣从人群中走出来。
周围人认出了是副市长，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陆市长！”吴田财脸上还是很尊敬的。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用这么拘束。”陆鸣表情没有变化，让人看不出情绪。
“陆市长，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是为了利润而创立的企业啊！”吴田财苦着脸说道。
“你把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放到哪里去了？”陆鸣一脸不悦地看着吴田财。
“我厂子都要完蛋的时候，也没人跟我谈责任感啊！”吴田财撇着嘴说道。
“难道政府没有帮助你吗？你们第二笔贷款，是不是政府担保贷下来的？”
“政府难道不是人民的政府啊！”
陆鸣声情并茂地对吴田财说道，后者笑了笑。
吴田财已经知道厂里不缺资金了，对陆鸣的话不以为然。
“领导，我们本来就是边缘挣扎的小厂，真的招不了。”吴田财推脱一句，他不想驳了陆鸣的面子。
“你们厂是市里第二大的三轮车厂，你说出这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陆鸣又呵斥一句。
“反正我们厂不要，您问问其他公司吧。”吴田财缩了缩脖子。
陆鸣看了一眼，在周围看热闹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有愿意上前一步的。
“我们公司要了！”熊明军大声地说道，他本来就被气得不行，这时再也忍不住了。
“你是个什么公司？”吴田财古怪地看着熊明军。
“外卖公司！”熊明军鄙视地看着吴田财。
“外卖公司？仙市有什么外卖公司吗？”
“小黄人还是小蓝人？”
周围的人都有点好奇地看向熊明军。
不是一个行业的人，对外卖的变化感知不是很明显。
“饿了团！”熊明军大声地说道。
“没听过，你听过这个公司吗？”
“我也没听过，是什么公司？”
“他有这么大的用工需求吗？”
“那个公司招这么多残障人士去喔！”
周围的人看着都一脸的质疑和疑惑。
“那你有能力都招过去好了，我没意见。”吴田财讥讽地看着熊明军。
“我……”熊明军也一时语塞了。
“别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了。”吴田军笑看着熊明军。
“小心这群人把你给拖垮了。”说完还吓唬起来。
看到一群人如同丢垃圾一样将自己丢来丢去，蒋诗婷只觉得委屈。
自己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在他们眼里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
蒋诗婷不明白，她只觉得今天好冷，风从她的袖口不停灌进来。
刮得她截肢的手腕隐隐作痛，好像丢失手掌的痛苦和恐惧就在上一秒。
她浑身颤抖着，紧紧咬住牙关，刺骨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很冷吗？”李昊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到这个浑身颤抖的小女孩。
“不……不……不！”蒋诗婷咬着牙关，努力摇摇头。
话还没说完，一条温暖的围巾就搭在了蒋诗婷的脖子上。
“这大冬天的还折腾人，看我不抽他。”李昊顺手将蒋诗婷的衣袖塞进了兜里。
蒋诗婷憋着的眼泪此时倾泻而下，顺着脸庞不断地滴落。
“我们公司都要了。”李昊大声呼喊着，走进了人群中。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昊身上，这个年轻人一点也没有胆怯。
李昊对陆鸣微微颔首示意，陆鸣微笑看着他，感觉没多久不见，李昊大不一样了。
“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熊明军看到李昊就找到了主心骨。
“去上了个厕所，就听到有人在这里狗叫。”李昊斜眼看了下吴田财，不掩饰神色中的鄙夷。
“什么意思？你说谁是狗？”吴田财大喊起来。
“谁听不懂人话谁就是狗。”李昊冷声说道。
吴田财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狗，顿时气地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