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洲安抚宋知之睡着后。
“路哥,帮我问一下,知之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路骁的消息弹出来了。
“好的。”
……
傅之洲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发白。
他对宋知之的关心,确实不够。
昨天他看着宋知之惨白如纸的被推进血液科诊室。
心有余悸。
他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六神无主,心乱糟糟的。
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感,因为一个叫宋知之的女生。
他看着在病床上浅睡的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今天走路时,脚步也虚浮,像是随时会倒下。
脆弱得像一张纸。
门外传来敲门声。
“傅先生,路总让我过来跟您汇报宋知之小姐的身体状况。以及这里收集了一些宋小姐之前在其他医院的就诊病历。”
江医生的轻声说道。
傅之洲竖起细长的食指,示意噤声。
他犹豫了一下,开始打字询问:“知之...她到底怎么了?”
江医生翻了下手中的病历本,大概扫了一眼。
他看了眼傅之洲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得叹气掏出手机,认命的打字。
谁让大老板给的工资高呢。
“宋知之小姐,昨晚拉过来急救,重度贫血,近期需要住院输血观察。据她身体状况来看,可能患有遗传性重度贫血,最近血象不太好,有向白血病发展的趋势……”
后面的话,傅之洲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眼前浮现出宋知之最近种种异常的表现:总是苍白的脸色、频繁的疲倦、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针眼……
为什么!
他现在才注意到呢!
当时宋知之太累了,他还以为是工作繁忙。
“她...很严重吗?”傅之洲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江医生叹了口气:“其实现在住院是最好的选择,她的血红蛋白已经低到危险值了。”
傅之洲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
呼吸也变得困难,他扶着病床的边缘,指尖发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
上个月,宋知之在电影影院门口突然晕倒,他扶住她时,几乎没什么重量,像个玻璃娃娃。
后面她也只是笑着说是低血糖。
那天她的手腕上有新鲜的针眼,却说是不小心被玫瑰刺扎的。
他想起许宴说的话,之前宋知之在办公室晕倒过,醒来后笑着说只是没吃早饭。
还有之前出去玩的一次,那天她的包里掉出一个药瓶,宋知之说是维生素。
他信了,他居然就信了。
哪怕多追问一句,知之可能就……袒露心扉?
“我能看看她的病历吗?”傅之洲的声音沙哑。
江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病历递了过去。
傅之洲一页页翻看,每看一页,心就沉一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她...还有多久?”傅之洲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如果及时治疗,并找到合适的骨髓,那还是有希望的。”江医生说,“但宋小姐之前一直拒绝住院,对她身体状况很不利。”
这一切工作,对她来说,超负荷了。
傅之洲的手指微微发抖,诊断结果像一把刀刺进他的眼睛。
遗传性血液病,重度贫血,骨髓造血功能异常,有发展为白血病的风险。
“啪嗒”一声,病历被宋知之丢到地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傅之洲站起来,声音沙哑。
宋知之抿了抿嘴唇,难堪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这是遗传病,治不好的。”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傅之洲的声音提高了,“看着我为你的身体状况担心,却什么都不说?”
“我不想让你可怜我。”宋知之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之洲哥哥,我知道你心软,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可怜,我是喜欢你。”
傅之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江医生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着想,他出言打断,“傅先生,病人身体还虚弱呢!你不能……”
傅之洲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么大个灯泡在这亮着,立马变脸。
“出去!”
江医生看着这个善变的男人,嘴角抽动了两下。
用完就丢,真是好绝情!
他抬脚就走。
偌大的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两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
傅之洲收了点力气,让宋知之舒服的靠在自己结实的臂弯里。
“知之,你知不知道,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这些,我有多心疼?”
宋知之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浸湿了傅之洲的衬衫。
“对不起……之洲哥哥,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离开……”
“不会的。”傅之洲收紧手臂,“永远不会。”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之洲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他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相信我,知之。”
宋知之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见傅之洲眼中的坚定。
那一刻,她心跳的巨快,童年的傅之洲跟现在的傅之洲重合在一起。
“之洲哥哥,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不要食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