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椒房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云泥穿着一件宽松的素色襦裙,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着。
铃铛轻盈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说道:“娘娘,岳大人来拜见您啦!”
云泥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
放下手中的书,坐直身子,“兄长回京了吗?快帮本宫更衣。”
宫婢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换上一套华丽的宫装。
云泥整理好衣饰,优雅地坐在软椅上,“请岳大人进来吧。”
铃铛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领着岳泽辰走了进来。
岳泽辰身穿一袭官服,身姿挺拔,步履稳健。
他走进来时,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从前不同的气质,更加从容、稳重。
脸庞比以前略微黝黑,但却更显坚毅和成熟。
疏朗眉目间洒落出一种如光风霁月般的气息,让人感到亲切又安心。
岳泽辰拱手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云泥微笑着抬手,“兄长不必多礼,快快坐下说话。”
岳泽辰落座后,云泥吩咐道:“把哲哲和行行抱过来让舅舅看看。”
“是,娘娘。”
岳泽辰欣慰道:“娘娘变化不小,如此微臣也就放心了。”
云泥会心一笑,知他说的意思,从前那个娇柔,敏感,自卑的弱女子,无论在哪里生存都让人捏一把汗。
“全凭陛下的关爱。”
刚说着,奶娘抱着哲哲和行行进来。
两个小崽崽热情的伸出小手,笑眉星眼。
岳泽辰欣喜一只胳膊抱了一个,肉呼呼软糯糯,咿咿呀呀,能把人的心瞬间萌化。
“这也太可爱了,云泥,两位皇子虽是双生子,却长得不同,真是奇了。”
说完,后知后觉不该叫她名字,忙改口道:“娘娘好福气。”
云泥过来,给行行擦口水,笑说:“刚生下的时候一模一样,后来就不太像了,倒没有分不清的烦恼。”
岳泽辰谨小慎微道:“微臣没什么好恭贺娘娘和两位皇子的,带来了一些小礼物。”
铃铛和侍从搬进来一个箱子,打开后,有些书籍和笔记,一看就是给云泥的,还有小男孩喜欢玩的玩具。
其中最醒目的是两个鸠车?,这是一种带轮子的玩具车。
侍从恭敬道:“禀娘娘,这是我们大人自己做的鸠车?,还有竹马,大人也做了两个。”
云泥笑说:“这可不算小礼物,兄长费心了。”
寒暄片刻,岳泽辰自知外臣不得在后宫久留,告别道:“娘娘保重,微臣告退。”
“兄长可以去瑶华宫探望嘉乐,她很惦记你。”
岳泽辰微笑说:“改日吧。”
他离开后,云泥翻看他带来的书,看得投入,连封玄回来都没听到。
封玄进椒房殿向来不让通报,可平日里云泥一听到动静就会下软榻迎接,或者甜丝丝的和他打招呼。
可今日她正投入在桌上的书本里。
封玄走过去坐在榻边,一句话不说,云泥抬头,“陛下,你怎么回来了?”
封玄感觉受了冷落,没好气道:“朕不能回来吗?妨碍你了?”
前面知道岳泽辰来拜见云泥,他处理完手头的事,紧赶慢赶的回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什么疯,明明人家是兄妹关系。
云泥喊铃铛给上茶点,自己又埋头看书。
封玄直勾勾的瞪着她,直到下午茶上来,铃铛介绍道:“陛下,这是娘娘特意为您准备的翠玉豆糕、梅子汤、香片茶.....”
“下去!”
铃铛还没介绍完就被喝令滚出去,偷偷瞧见陛下一脸冷戾,娘娘,你可长点心吧。
云泥翻了一页书,“陛下,快用吧。”
封玄心中憋着一股气,猛地抓住云泥手中的书。
“看什么这么入迷,连朕都不理了。”
云泥吃了一惊,试图夺回书本,“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封玄并未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书比朕还重要。”
云泥无奈道,“不过是兄长送来的一些杂记,臣妾觉得有趣罢了。”
封玄随意翻动几页,“都是些无趣的东西,朕罚你不准再看了。”
云泥哀求道:“陛下,就让臣妾看完吧。”
封玄把书一扔甩到了放字画的瓷缸里,上次府邸时是直接扔到屋外,这次已经缓和许多,云泥赶紧挪过来,拉他衣袖,哄说:“陛下?”
“叫阿玄。”
“阿玄,你怎么了?”
封玄一声不吭,神情冷厉,说不清为什么生气,那便不说就是。
云泥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阿玄,你难道希望我做个大脑空空的皇后吗?”
“当年兄长说希望我做个有思想的人,所以才时常给我捎书籍,让我从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到现在可以博古论今.....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人若是没有学识,思想就匮乏。”
封玄却说:“你如今的学识是他教的吗?是女官教授的。”
云泥转过身来,像小猫一样,敏捷地钻进他的臂弯,然后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从前面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是的,是陛下安排女官教导臣妾的,陛下是对我人生帮助最大的人。”
封玄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去在燕云巷中的情景,云泥和岳泽互相还不知道是兄妹关系之前。
扶着云泥的肩膀,认真地问:“泥泥,你总是说当年,在你还不知道他是你兄长的时候,你有没有动过心呢?”
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岳泽辰长得儒雅绅士,学识渊博,而且曾经要娶她为妻……
云泥撒娇说:“没有,,臣妾只对阿玄动过心。”
“真的吗?”封玄凝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确认答案。
云泥依偎在他怀中,娇嗔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阿玄为何突然脸色阴沉,让我感到害怕。”
封玄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抱起她,大声喊道:“来人,摆上笔墨纸砚!”
“泥泥,丹青可是朕手把手教你的,这个无人能替,对吧?”
谁能想的到雷厉风行的帝王,背地里这样幼稚,求生欲不是一般强。
云泥捧场道:“对呀,阿玄,你可是臣妾的好师父,师父,今日给徒儿教画什么?”
封玄勾唇一笑,“画朕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