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麟德殿门口,岳轻雾走出来心事重重,掌事大宫女在后面掏火折子点亮灯笼,她在前走,脚下没当心差点从台阶上摔倒,被有力的臂膀一把扶住。
抬眸间,二人对视,心中扫过复杂的悸动。
“你没事吧?这台阶陡,看着些。”
桓王关切道,手却还没松开岳轻雾的胳膊。
“谢谢王爷,我没事。”
岳轻雾声音柔柔轻轻,和人一样缺些精气神,在男人眼中,尤其是桓王耳中是一种特别的女人味。
掌事跟上来,岳轻雾绕过桓王继续往台阶下走。
桓王停在原地,直到岳轻雾下完台阶,往东宫方向走去,他才回过神,眼神狠辣。
太子,你敢抢本王的女人,总有一日,储君之位和这个女人都是我的!
而封玄回紫宸殿换上玄色锦袍,带了六名东宫侍卫,悄然出了皇宫西侧宫门。
尾随他出宫的还有一人,宫门口,随从问道:“寨主,咱们要跟上去吗?”
苏景轩蹙眉呵斥道:“叫什么寨主,吐了吧唧的,我现在是三皇子,叫我三殿下!”
随从是个有些憨,五大三粗的壮汉,名叫铁牛。
恭敬道:“是,三殿下。”
苏景轩望着封玄消失在黑夜里,冷哼道:“急什么?只要我把老皇帝哄好,过些日子府邸整理出来,我就拿着赐婚圣旨去抢云泥,先让太子得意几日吧。”
“殿下说的不错,若是皇帝封您为什么王,那就更好了。”
苏景轩骑着马往另一边走,骄傲不逊道:“早晚的事。”
燕云巷宅院里,此时静悄悄,唯有院中池塘里青蛙呱呱娇声,和树上的蝉鸣声。
厢房里,云泥正拿着炭笔画一幅人物。
面容俊朗,眉目间流露出天生的威严与尊贵双眼深邃。
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嘴唇薄而有力,透露出沉稳与从容。
他的头发乌黑如墨,束于金冠之中,显得既庄重又典雅。
云泥边画边不住的拿远看,拿近看,低语道:“画的像殿下吗?总觉得缺点什么。”
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鼓点般的脚步声,沉稳矫健,这声音是殿下来了。
云泥赶紧把画像塞进抽屉,钻进被褥里装睡。
封玄风驰电掣般推开门,走进来,看到锦被外露着一个乌发的小脑袋,冷峻面容上的柔软一角迅速复活。
脚步都放轻了一些,缓缓走近,躬身注视熟睡的美人。
她的睡颜如同初开的白莲,纯净而高雅,不带一丝尘埃。
她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眼角处微微上翘,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妩媚,令人心醉。
嘴唇微微闭合,红润而饱满,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封玄俯身轻轻的吻云泥的脸颊,闻到她发丝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轻唤道:“泥泥?”
云泥揉了揉眼睛,嗓音慵懒绵软道:“是殿下吗?”
假装手伸到前面去抓,被封玄拉在唇边亲吻。
“是孤,你刚睡着吗?”
边说边把她从锦被里抱出来,身上穿着一套杏色柔纱长裙,显得身软如棉。
云泥趴在他肩颈处,“嗯,才睡着。”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才睡醒的微醺,格外的撩人。
封玄手握住她的后脖颈,二人的脸颊贴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感受到多日的思念。
封玄取下身上的玄色披风将云泥裹起来,“泥泥,孤带你去别苑睡。”
“会不会太晚了,就在这里吧?”
云泥刚说着,封玄已经抱起她出了门,他独断专行惯了。
云泥在他怀里猫着,席氏披着外褂,打着灯笼,送二人到门口,看着马车走了才关上大门。
马车一路行驶,停在了别苑门口。
封玄抱着云泥下车,走进别苑。
进入房间后,封玄将云泥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云泥假装眼神空洞,望着别处。
封玄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与他相对。
“泥泥,这些天孤很想你。”封玄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中满是深情。
云泥的心跳加速,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也是,殿下。”
封玄慢慢凑近云泥,双唇轻触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轻柔而细腻,充满了爱意。
云泥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他今日似乎心事重重,搂云泥在怀里一言不发,许久才说:“泥泥,你若是能看到该有多好。”
云泥娇滴滴打岔道:“殿下嫌弃我了嘛?”
封玄吸一口气,娓娓道:“你我初次见面你不就看不见吗?孤嫌弃了吗?”
云泥心中有些自责,偷偷咬唇,思索封玄此时为何惆怅。
“殿下,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封玄扶着她肩膀,郑重道:“泥泥,从前咱们说等你眼睛好了再入东宫,如今情况有变,你随时要做好准备入宫,明白吗?”
云泥心中一咯噔,支吾道:“我能不能.....不入宫?”
她知道这样说封玄一定会生气,果不其然,他扶她肩膀的手,力度都大了几分。
“为何?孤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进宫?是因为害怕?孤会保护你。”
云泥软声软语道:“我知道殿下会保护我,可我没有资格入宫,我.....”
封玄原本就被苏景轩挑衅,更担心被他捷足先登要到赐婚诏书,此时听云泥这样打退堂鼓,一股无名火迸发出来。
“什么资格不资格,孤说你有资格就是有资格!你必须入宫!”
云泥知道忤逆不了他,也说不过他,低头默默落泪,泪水簌簌沥沥从脸颊滚下。
却更让封玄恼火,他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着急,就像是初次做母亲的女人,一听到婴儿啼哭就焦灼。
“哭什么?”
云泥头低的更低,紧咬着下唇,闷声啜泣。
封玄起身踱步,回头时,一眼扫到云泥手腕上衣袖里露出来的翡翠手镯。
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狐疑道:“这是哪里来的?”
云泥心中惊慌,这是岳泽辰那日非要给她买的手镯,自然此时不能实话实说。
颤声道:“是我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