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静地坐在圆桌的对面,面面相觑,彼此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高飞没话找话似地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春怨毫不掩饰地说,过得很糟糕,不提便是了。
高飞疑虑,让她说说过去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她在这些年里怎么过来的。
春怨叹了口气,说她就不说了,反正很难的,就从恋爱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她过得有多么的狼狈。
高飞问她,不是她和乔晨光、郑涛的关系很不错吗?
春怨又是一阵子的伤心叹气,说她是与他们两个男生相处的不得,但都没有成功。
乔晨光先前是很爱她的,跟着她来到西塬专门照顾她来了,可他没有抓住良好的机会,还是让他溜走了。
至于那个郭涛,本来心里是喜欢她的,但他却虚伪地说,他不可能和她继续发展的感情的,因为他不希望她跟一个朱儒男人生活一辈子,居然和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女子相好上了,也不知道最近的情况。
高飞很不解乔晨光为什么和她没有了结果,便问她的具体原因。
春怨说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她自己太不谨慎了,让他喜欢上了她的四妹妹夏芹了。
高飞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春怨说,怎么就不可能了,如今的乔晨光成了房产的老总了,她妹妹成了黄沙市委书记了,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当然可以了。
高飞感慨事情真是想象不到,竟会是那样的。
高飞接着问她最近有什么打算?
春怨说,她想常住在上海,她再也不希望生活在西塬了,那个地方真的让她伤透了心!她准备在上海找份合适的工作,以前她徐哥哥说帮她找工作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就在这儿生活下去了,有了他这个老同学,她也不会太孤独的。
高飞说那好啊!高飞想起他们单位马上就要招干了,就说可以考到他们交通局呀?
春怨说,徐哥哥就是那样帮她安排的。
她问高飞要进入他们单位很难吗?
高飞说,有了徐局长,没有办不了的事情。说不定,他也能帮上忙的。春怨兴奋地笑了。
高飞又问她,跟其他同学有没有联系?
春怨说她除过知道乔晨光和郭涛的情况以外,再不和任何一个联系的。
高飞也说,很惭愧,他也是没有联系到其他同学,不知道同学们生活工作得怎么样了?
春怨说估计不会太差吧?
如今这个社会,最起码在生活上有了保障,温饱问题早已解决了。
高飞说有些时候,他还是非常想念上高中时候的那段日子哩。
“如果不是你妈对你那么的管束,说不定咱俩现在是一家人了。”
高飞的脸一红,说别说那些事情了,都过去了。
“那时,你喜欢过我吗?”
高飞说,也可以说在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年的的一种正常心理吧?
春怨是知道高飞有老婆的,但她始终不想再问他有没有老婆家庭之类的话题。
只有在这种前提下,她才能和高飞像都是没有任何瓜葛似的友好地相处在一起。
如果她再三地说出高飞是有老婆的男人了,那她自然会考虑如何和有妇之夫相处的障碍。
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自由任性在和这个极有成色的男人像少男少女一样天真烂漫地谈天说地了。
他们就这样无拘无束地行走在街道一旁的马路上,快活极了!
街道旁边的花树绽放了美丽的花朵,还有碧绿的草,疯狂地生长,高大的梧桐树,遮住了天空,走在树荫里,倒觉得阴森森的感觉。
春怨故意靠近他,像小鸟依人似的佑在高飞的身旁,有时候像他的女朋友,有时候像他的老婆,玩闹的时候,她更是一个小妹妹,甚至是一个小女儿。
当高飞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春怨娇里娇气地说,她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和他就这样漫步在街道上,便是人生的一大快感。
高飞也没说什么,也就带着她慢慢地散着步,体会一下和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靠得很近地走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一种神奇的无法说明的感觉。
一个生活中的男人,当他已经被生活磨砺得精力所剩无几的时候,另外一种新鲜的力量注入他们的体内,他像重生一样的感受到生活原来是如此的美丽。
他也和春怨有着相同的想法,希望在这条的街道上永无止境地走下去。他从小到大都依偎在母亲的翅膀之下的小鸟雀,结婚之后又生活在上海姑娘的陪伴之中,两个忠诚的女人包揽了他生活中的一切,把他的性格锻造成隶属于母性的那种温柔、宽容和大度。
那种刚强的男性的个性只有在春怨这样温柔美丽年轻的女子面前才能得以伸展。
春怨说得话,他都喜欢听,好像弥补了当年没有能力喜欢她的缺陷和遗憾。
他终于在春怨身上体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气质。
贫困的山区没有污染了她,西塬的那座空气中带有的霉酸味的城市也没有污染了她,逝去的有风有雨的生活也没有污染了她。
总之,给高飞的印象就是,春怨是一个心灵纯洁气质高雅的女孩。
从他内心深处泛出一股股如同清泉一样冲洗自己身体一样的感觉。
高飞突然问春怨: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春怨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的愉快和欢乐!
春怨也问他此刻的心情如何?高飞笑而不说,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格外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