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之后，衡阳郡的湘南县往南靠近衡山的地方，新建成了一大片军事场所。
建成之后，这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军事场所周围二十里以内的所有百姓都被要求迁离。
楚国公给这个军事场所起了一个名字。
朱日和。
……
“弟兄们！我们是本次双方演练中的红军，目标是全歼蓝军！现在我来给你们布置作战内容！”
衡山山脚下，一处营寨之内，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营寨之中所有的将士的左臂都绑着一块红色的布条。
一名偏将模样的人，正在营寨之中登高给自己麾下的士兵训话。
“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对方蓝军具体在哪个位置。国公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我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查清楚，蓝军具体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关将军麾下的校刀手，乃是天下第一蘸酱的嫡系……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射来的箭矢，击中了头部，发出一阵惨叫。
当然，他麾下的士卒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自家领导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他们这会儿也都再自顾自地找掩体。
突然遭到袭击的他们，并没有比曹操麾下的士卒好太多，同样都是一副没头苍蝇的样子。
“都出来吧！别躲了！这些箭矢都包着箭头呢！”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己方的同伴这么喊了之后，红军的大部分士卒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咒骂着举着盾牌站起了身。
虽然说，这些箭矢没有箭头，不会造成什么伤亡，但是这玩意射到身上是真的疼啊……
没等乱哄哄地营寨安静下来，一群手臂上绑着蓝色布条的士卒便举着弓弩走进了营寨。
为首一人举起一个大喇叭，爬上了刚刚红军军官站立的位置。
“还……还算……不……不错！你……你们……是……是是……是这两……天来，第……第……第一个，能……能……能坚持……超过两炷香……的……的……的时间……的……的队伍。”
一开口，红军将士脸上的神色越发地诡异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还找了个结巴过来羞辱我们！
士可杀不可辱！
“我……我……我叫……邓……邓……艾艾……是蓝军的……的指挥……”
邓艾艾？！
我们记住你了！
（成语“期期艾艾”中的艾艾，就是邓艾，是一个典故。）
“哼！我不服！”红军的将领终于缓了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
“你……你……有……有有……”邓艾一副想要赶紧把话说出来的样子，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我有什么不服的？我当然不服！”红军的将领实在是没眼看，帮着邓艾提问，顺便还自己回答了。
邓艾十分感激地看了红军将领一点，“你……你……是……是个……好好……好人。”
红军将领脸色黑如碳锅。
“我不服。自然是因为不公平！”红军将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邓艾的话，所以，干脆帮着邓艾一起问了，“你问我哪里不公平？”
邓艾先是一愣，随后疯狂点头，“你……你怎么……知……知道……我……我我……”
“我怎么知道你要问这个？”红军将领的白眼就快要翻到天灵盖里面去了……
“当然是因为……因为个屁啊！不要扯开话题啊！”
“就是不公平！我们刚到这里，完全不知道这附近的地形，你们就已经打上门了，说明你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若是我们也有你们这样的条件，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快地败阵的！不公平！”红军将领梗着脖子叫道。
邓艾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平身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结巴的毛病。
怼人都不能怼个尽兴，太难受了……
邓艾身边的副官终于看不下去了，赶紧站出来帮着邓艾说话，“笑话！难道你能够保证你每一次的作战任务，都能够比敌军先一步侦查到所有的情况吗？”
红军将领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难道，你麾下的将士，每一次遇到突发情况，就都是现在这样吗？只不过一阵箭雨，都变成了抱头鼠窜的乌合之众！若是战场上突遭袭击，你们就是用这样的表现，来回报那些支持着你们的百姓的吗？”
所有在场的红军将士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大多都是羞愧的样子。
“你想想看，你们对得起国公的信任，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
这两顶大帽子一下来，红军将士的脸上便只剩下了羞愧。
“要知道，我们的父母亲人，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怎么来的？若是没有陛下，没有国公，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想过没有？！”
“如今你们这样的表现，谈什么保家卫国？说什么寸土不让？嗯？！”
邓艾全程用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副官。
他是怎么能够做到把话说的这么流利的？
道理，邓艾都知道，骂人，邓艾也会。
但是因为结巴的关系，完全没有办法好好表达……
邓艾决定找个机会，去找找楚国公，看看自己这个结巴的毛病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治好。
不然就算未来的自己功勋再怎么卓越，若是因为这种小毛病没有办法登上大雅之堂，那岂不是太亏了一点？
至于，为什么结巴要去找陈辰？
邓艾也没有多想，只是本能地觉得，无所不能的楚国公，能够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一番说教之后，红军将士灰头土脸地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朱日和。
来时不以为意，去时垂头丧气。
“将军，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副官看着红军的将士，总觉得有些不忍心。
毕竟，楚国公和荆州牧教的手段，实在有些……不可描述。
邓艾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只是摇了摇头，“看……”
“看什么？”副官一愣。
“……眼睛。”邓艾指了指红军的将士。
副官依言，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
憋屈，有。
羞愧，有。
但是更多的。
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