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捡起被挑飞的刀，萧慕远摇摇晃晃地重新摆起架势。
楚老双手握着刀立在那里，宛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虽是独腿，却根本无法被撼动。
若是用蛮力，楚老别说被打退，恐怕人都会被萧慕远打碎掉，但现在她要学刀，只能控制着自己用出尽可能小的力量，这也是她体力消耗的一大原因。
最开始的几天，她直接空挥挥断了一把训练用的竹刀，所以楚老改变了教学目标，对于现在的萧慕远，学习技巧显然是没什么意义的。
“起码要控制你的力道在一个最适合的点上，否则刀和棍棒没有区别。”楚老再一次出刀，直接将萧慕远整个人朝着一侧带飞出去，由于惯性，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她一共只成功过三次，两次是因为没有控制住力道，直接撞倒了楚老，只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成功在某个角度反过来化解了楚老的发力，顺势将他砍后退了一步。
“我觉得不行，楚老。”气喘吁吁的萧慕远成大字型躺在地上，“我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虽然我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也能控制，但是一旦摸到了刀注意力就基本上全部到了刀上。”
如果不这么做，她绝对会一个不小心把楚老伤到的，楚老再厉害，还是没办法抵挡她的力量。
“是个问题……”楚老将刀一甩收入鞘中，由周嫚嫚扶到一边坐了下来，思考了起来。
于羽和四象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这两天她们一直没有什么事做，四象现在过着被拴着的日子，没什么自由，也就被于羽拉过来陪同着萧慕远学刀。
“这么练肯定不行……除了自己慢慢领悟别人帮不到忙，我有一个提议。”于羽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分开练习，先找一个顺手的家伙，用这种练习刀我认为没有意义，对小远来说太轻了。”
于羽哪怕是门外汉，也能轻易发现最近用的刀和萧慕远先前那把黑刃刀的明显不同，但从重量来说，二者就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明白，但已经没有其他刀了。”楚老叹了口气，“我这把是你们给的，实在不行拿回去便是了，我只是担忧……”
楚老其实还是心疼这好刀被萧慕远那样当铁棍子使，当今连保养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修复了，砍一般的东西自然没事，可萧慕远的力道太大，不确定因素还是太多了，崩个口子简直得不偿失。
“不，不用。”于羽摇了摇头，给挣扎爬起来的萧慕远让出了位置，“与其寻找更重的刀，我认为更重要的还是要让小远更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一点对刀并非刚需。”
思索了一会，见萧慕远恢复了些，于羽便和楚老示意之后，将她拉出了楚老他们的住所。
周嫚嫚和四象在后面跟着，最近基本上都是她们四个人待在一起，原本周嫚嫚就一直和其他人不算很熟，相对开朗一点的陈明君这几天居然和陆子仁还有黄兆丰一起去帮着R队长进行安全区大桥的粗略修理工作去了，这让于羽都有点意外。
至于四象，周嫚嫚一开始还有些怕她，可上次骂了她一顿之后四象就瘪了，再也没拿她开过玩笑，两人也就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也算是和睦。
就这样朝着安全区西南方走了一段时间，四人终于在安全区的高墙角落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眼熟……我们来过这？”萧慕远此时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和楚老对练比起来，走个两公里对她来说就和躺着睡觉没什么区别。
“之前冉西南事件的时候，我们以为西南指的是这里，虽然最近都没有做预知梦，也没有进入心感世界，但起码这里是个不错的场地，你也能施展开一点。”于羽转头看了看西南角的军区大门，那里的守卫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没再有动作了，以前她们只是幸存者，被赶走在情理之中，而现在于羽已经算是不下于之前的严书勇地位的重要人物，这些守卫显然没有权利驱赶她们。
“我……要施展什么，和谁？”萧慕远有些纳闷，这里除了四象可能根本没有人能和自己过两招，难不成要和周嫚嫚打？
看着比自己矮个头的周嫚嫚，萧慕远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于羽接下来说的话让她觉得还不如和周嫚嫚打呢。
“和我。”于羽微微一笑，示意四象和周嫚嫚在一旁看着，自己走到了这片小空地的中央，将随身携带的面具给戴在了脸上。
萧慕远苦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于羽是什么意思，但她都做好准备了，看看要做什么也好。
她知道于羽这两天基本上琢磨明白了不少东西，这也是她放心看于羽戴着面具的原因。
“好吧，鱼子姐你小心啊……”缓步走近了两步，在地上捡起一根没干的树枝随手一甩，摆出了楚老教她的架势。
四象见有乐子看，原本颓废地样子荡然无存，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下就站了起来，险些把一旁的周嫚嫚带地一起站起来，“我去，这么带劲！”
瞄了一眼两眼放光的四象，刚想说什么的萧慕远突然间浑身一紧，下意识就朝着一侧猛地一缩，心中原本的疑惑被惊讶代替。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于羽依旧站在那里，而她的一旁聻的身影静静看着她们笑了笑，“准备一下，开始了。”
方才，萧慕远只觉得面前就如同有有一把极快的刀刃直接朝着自己面门砍，虽然意识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下意识做出了闪避动作。
手中的树枝此时脱了手，但她已经不敢怠慢，重新捡起之后将其折断，然后一把拔出了训练用的刀。
“鱼子姐，你变了嘛。”萧慕远看着不远处淡定自若的于羽，嘴角不由得上扬，“来，准备好了！”
随着尘土飞扬，萧慕远整个人带着风就朝着于羽的位置冲去，训练用的刀斜飞出去插在了地上，手中紧握着刀鞘带着破空声砍向于羽。
她下意识收了力，在砍到于羽的前一刻收手，然而下一刻她只觉得眼前于羽似乎快速移动了一下，接着她的刀鞘就如同砍在空气上了似的，单手脱力间仿佛被无形利刃一斩而过。
并非疼痛，而只是将手如同触电般抽回，萧慕远的背后已是冷汗直冒。
看不见于羽表情，萧慕远无法判断此时于羽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肢体动作来看，似乎又要出手。
果不其然，于羽略微低头间，又是一记根本不存在的斩击直直朝着萧慕远砍去。
“用心感模仿楚老头的斩击，想法是好想法，但是这对她力量的控制可没什么帮助吧？”四象重新朝后一坐，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总会用完的，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迟早会被……”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双手支撑着身子保持坐姿的四象瞬间朝后一倒，她的表情瞬间惊恐了几分。
“和我有什么关系？！于羽你发什么神经？！”
萧慕远一边躲避于羽的心感斩击，一边没好气地朝着四象竖了个中指，然后再次朝着于羽的位置冲去，而插在地上的那把训练刀被沙尘染上了一丝尘土。
身子再次轻微挪动的于羽觉得自己的头发被萧慕远挥舞的刀鞘擦过，果不其然，面对萧慕远这样的对手，于羽靠没有变异的身体哪怕完全能够预测动作也没办法轻松躲开，别看她至始至终都看似松弛，实际上体力已经几乎耗尽。
萧慕远也很敏锐，虽然她在于羽身上短暂感受到了和楚老全盛时期相近的压迫感，可本质上，她根本没有消耗什么，没有刀刃的反震，手上的气力消耗微乎其微。
她也就渐渐放下了警惕，手中的刀鞘速度渐缓……
“四象，上！”就在萧慕远即将开口让于羽停下，从身后猛地传来一声空气被划开的锐鸣，她浑身紧绷间整个人往下一缩，手中的刀鞘在手中转了一圈朝后猛然一戳。
随着一声闷哼，拿着训练刀的四象被萧慕远一刀鞘捅地停了下来，显然是没缓过来，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鱼子姐，她这是……”将训练刀用脚挑飞，不偏不倚地插回刀鞘中，萧慕远挠了挠头看向已经把面具摘下来，满脸疲惫的于羽。
“看来我自己上行不通，虽然短时间你拿我没办法，但我消耗不起，我要重新想办法。”于羽蹲在捂着小腹一动不动的四象旁边，用手指猛戳了一下她的侧腰，耐不住痒的四象这才停下了装死。
“干……干什么……”满头冷汗都四象显然是没事，她极其耐打，恢复能力也很惊人，挨了萧慕远一下一点事没有。
“你来当陪练吧。”于羽思索了一下，看向萧慕远手中已经有些卷刃的训练刀。
“我又不会刀，和我练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四象整个人一颤，随后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靠……”
于羽重新戴上面具，在四象不反抗的情况下，她成功地通过四象身上的禁制控制了她的身体。
但还没等她做些什么，四象又重新恢复了自由。
“额……学鱼老大控制我你还是嫩了点，不过你要是能把那些刀法教给我，我应该能帮帮忙。”挠了挠头，从头发里抠出一小块沙石，四象不满地跺了跺脚，显然她不喜欢被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