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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到了,一家人难免又伤怀了一阵子。

起身后,乔挽主动坐到刘氏身边问起她的孕事,说了几句刘氏就打趣她:“鹤鸣前几日可当着他泰山大人的面保证一年生一个的,你可得努力啦。”

虽有现代思想,当众被人说起生孩子的事,还是不免有些脸红,刘氏就呵呵地笑,引得嬷嬷们也跟着笑起来,气氛十分轻松。

正说着话,有小丫鬟来报:“老爷,夫人,大公子,大奶奶,忠勤伯府世子和世子夫人来献贺礼了。”

秦明两口子对视一眼,把视线都投向秦鹤鸣。

“请他们到花厅坐吧,还得劳烦爹爹亲自去招待一下,娘有身孕,我与挽儿还要会客。”秦鹤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时间当然不能浪费在碍眼的人身上,秦府是他掌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故而大婚第二日大司马就带着新婚妻子去走街访友去了。

武玄业身份特殊,驿站也是清了出来的。分前后院,乔挽直接由武家的丫鬟引着去了后院。

终于见到了武玄业为了她当街抢亲的武夫人,生得娇娇柔柔的,一开口一副江南腔,甚是好听。

“原来武夫人是江南人啊,”乔挽深深福礼,“生得果然有江南美女的风范。”

表面上夸赞着,心下也只暗叹武玄业也难逃美人这一关,都说英雄救美,到他那却是英雄劫美了。还好劫了也就劫了,还成就了一段佳话。

若与秦鹤鸣口中的母老虎联系起来,还真的是过于违和了。这么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怎么可能称之为母老虎,看来男人看人的眼光真是千差万别啊。

武妍妍得了信儿也来见乔挽了,此时没有负担,她抱着乔挽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乔挽轻言安慰着,她知道苏三哭的是死去的苏大学士,这就是亲情的力量,血浓于水,就算当初苏大学士狠心将她抛弃,也不能斩断这份亲情。

乔挽问起了她在辽东的情况,她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跳脱的性子。

“义母待我很好,我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地整日担心爹爹又把我许给哪个糟老头子了,也不必怕那些兄弟姐妹们挤况我了,我是武家千金大小姐,帮着娘料理铺子,很是开心。”

乔挽不住地点头,发现她比走的时候长高了许多,也圆润了不少。

“乔扬,遇到你了吧?”试探着,乔挽终于忍不住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眼中光渐渐暗了下去,她咽了咽口水,轻轻点了点头:“遇到了,虽兜兜转转都到了辽东,但乔大哥身上背负的责任更重,我不能分他的心,不能让他时时顾念着家族卷入党派纷争内。”

后来的事乔挽从乔扬的信中也知道了,人家苏三也不可能再给他好脸色,吃了一鼻子的灰,他心事重重地又转身打仗去了。

现在也不是解开二人心结的时候,毕竟乔扬尚在辽东未归。

如意插嘴问道:“武小姐在辽东可遇到过玉容姑娘,就是和靳大公子靳英濯一同过去的百草堂的女医官?”

提起这个,武妍妍失笑:“我们关系也挺好的,我们武家的铺子多,下面伙计也多,难免有个病有个灾的,也经常偷着求玉容姑娘帮我们诊病的。”

“还有靳英濯更是个奇才,来了没多久就收复了一些比较小的部落,而且未动一兵一卒,现在的辽东倒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看来秦鹤鸣没用错靳英濯,只是限时三个月搬师回朝也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辞了。

苏三从小就是这样,生母早逝,亲爹不管不顾,长成水灵灵的一颗水葱样子的姑娘后,又想将其做为一个棋子为其谋仕途。

扔到东,扔到西,被扔在哪儿就能在哪儿倔强地生长,这就是苏三一直能快快乐乐的原因所在。

武夫人跟着武玄业来京还有一个目的,她有头痛的顽疾,无论在江南还是在西北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武玄业听说乔挽有些手段,就请了私假陪夫人入京看病。

听武夫人说起此事,乔挽自然满口应承下来,先为她查了查脉并无恶疾,就准备动手去医馆为其开药。

武夫人哪里肯,笑着说:“若是那样我可就是有罪过啦,你们新婚,我就算再没眼色也不能揪着新娘子为我诊病啊,我们还能住上些时日,不慌的。”

总之今日都是好事情,看最亲近的小姐妹生活得也很好,她也知足了。

夫妻二人坐上回府的马车,如平常小夫妻一样,也是有说有笑。纵然前路有万般艰险也需偷得几分清闲,这是他们二人在相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默契。

到了秦府大门口,由秦鹤鸣亲自扶着下了马车,一抬眼却看见秦佐与靳美姿正站在门口,好像是刚从院里走出来要离开的样子。

好像从无芥蒂般,秦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鹤鸣面前深深施了一礼:“小叔大婚,佐儿却染了风寒未能当面道贺,今日特携了内子过来赔罪。刚与叔祖父聊了许久,刚出来就遇见小叔小婶访友回来,也是巧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鹤鸣久居高位自然比谁都懂。他含笑的眼看向秦佐,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么多的礼数!”

秦佐看了看乔挽,抿了抿唇,到底也弯腰行了一礼:“给小婶婶请安!”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他纵然有千万个不甘也要忍着痛做违背心意之事,不但他要做,他还得带着靳美姿一起做。

“美姿,还不过来给小婶婶请安!”他向站在他身后的靳美姿伸出了手,轻轻拉着她来到他身前。

靳美姿也不扭捏,深深福了一礼柔声道:“给小叔小婶请安,愿小叔小婶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很真诚的话,但从美姿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也是满满的恶意。

乔挽颔首:“侄媳不必客气,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就算之前有什么误会,都不用放在心上。”